車子還在搖搖晃晃的行駛。
距離上一次開車門是什麼時候?
又過去了多久?
虞棠枝就算絞儘腦汁也完全想不起來,她不敢想自己是否坐過了站,更不敢猜測這輛車是不是已經到過了最後一站!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既然暫時的喪失記憶是遊戲裡設定的一環,那麼從她恢複記憶這一刻才算真正的開始遊戲,一定還有破解之法的!
她記得葉清遠講述的鬼故事裡最後活下來的人,除了晚歸的少女還有一個關鍵人物——
那個汙蔑她偷東西的機智大媽!
想到這裡,她眼前一亮。
對,這一定就是生門!
可是,她環顧四周,車廂內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偏偏沒有大媽!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怪談不會按照既定的劇情發展???
虞棠枝反複確認了三遍,才終於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心中剛燃起了希望之火瞬間被冷水澆滅了。
就在此時,公交車行駛的速度減慢了下來。
公交到站了,後車門“啪——”的一聲打開了。
一股血流衝向頭頂,虞棠枝從未感覺自己如此專注於某一個瞬間,以至於外麵的黑乎乎的一切都顯得順眼多了。
幾乎是門開的一瞬間,她就想立刻衝出去。
但是身體就像是被牢牢固定在座位上一樣,半分都不能活動。無論她如何掙紮,連一根小手指都無法抬起。
那股原本奔騰的血液一寸寸的冷下來,變得冰冷無比彙入心臟,劇烈的心跳也變得遲緩下來。
少女一直勉強維持的冷靜假麵出現一絲龜裂,水潤黝黑的眸子流露出真實的恐懼。
如果不能下車,那她會遭遇什麼樣的噩夢?
到底是為什麼她不能下車?
是還有什麼細節沒有注意到嗎?
車門關閉後,她的身體又恢複了自由。
車繼續行駛著,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車窗外的夜色濃稠得像化不開的墨水,車廂內亮著的幾盞壁燈也黯淡下來,這種黑暗像是會吞噬一切光線。
虞棠枝蒼白著一張臉,鬢角滲出絲絲汗液,心裡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她到底錯過了什麼關鍵線索?
眼睛睜得乾澀也顧不上了,手心裡掐出深痕,隻有痛覺才能讓她勉強維持住最後一分理智。
一遍又一遍的來回打量周圍的的環境,一次次的和回憶中的怪談對比,還是一無所獲!
時間在流逝,少女的精神狀態肉眼可見的極速變差,在崩潰的邊緣反複試探。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那對情侶身上。
他們坐在前排,背對著她。不知何時起原本親密的姿態也恢複正常,虞棠枝怔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耳邊竊竊私語的說話聲已經消失了,隻剩下發動機的嘈雜聲。
情侶中的女生留著一頭長發,漂染成金色,發根處已經長出來了一截黑發,頭發一縷一縷的顯得有些油膩。
不知為何,那長出來的一截黑發有些吸引她的注意,明明此刻已經沒有時間可浪費了,虞棠枝的視線還是無法抑製的停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