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自己仿佛早已習慣了他的沉默寡言,依舊興致勃勃的翻看著畫冊。
從山川湖海,到無法辨認的圖騰,幾乎每一幅她都會與創作者交流,儘管全程幾乎都是她自言自語,隻偶爾當她回頭去看他時,視線相撞的時候原來他也一直專注的盯著她。
那一雙眼眸很漂亮,眼頭尖銳,眼尾上挑,瞳色是亞洲人罕見的蔚藍色。
他可能是混血。
虞棠枝心想著,手裡的畫冊翻到一半,外麵突然傳來女人的呼喊聲。
“小姐——”
“該回去了,小姐——”
不止一個人在喊,還有一道更嚴厲的聲音
“我交代過不能讓小姐一個人在花園裡玩耍,要時時刻刻盯著她,她體質弱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把你們都賠了也遠遠不夠!”
“趕緊去找!”
……
“糟糕,我得走了,今天隻能看到這裡了,下次再看吧。”
那雙小手將未看完的畫冊合了起來,半地下的儲藏室裡氣氛一下dn了下來。
麵具男孩的情緒明顯低落下來,儘管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就是知道他不高興了。
女孩柔軟溫熱的手心覆蓋在他的麵具上,動作很突然,他沒有來得及躲開。
兩個人都愣住了。
她可能自己都沒想好接下來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就隨著心意行動了。
所幸她反應極快,以免看到那雙眼睛露出嫌惡的神情前快速的移開了手,慌張解釋道
“我是想說,謝謝你帶我來你的秘密基地,下次我還來這裡找你玩。”
出乎意料的,麵具男孩看著她,說話了
“什麼時候?”
聲線稚嫩,語氣透著老成。
其實她能出來小花園玩的機會並不多,一年到頭幾乎一個手指頭就能數的過來,但是她不想讓小夥伴失望,畢竟,他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當月亮變得最圓的時候。”
幾乎在她話語落地的瞬間,他就同意了。
“一言為定。”
二人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虞棠枝害怕這次記憶就此結束,出乎意料,記憶還在繼續。
時間被壓縮,她幾乎是幾秒就過了一天的記憶。
從秘密基地裡回去後她就發燒了,病因是寒風入體。
雖然她的母親早逝,家主平時也對她不怎麼上心,但她起碼名義上是虞家獨女,出了問題不能算小事情。管家因看顧不周被罰季度獎,彆墅裡的女仆們也換了一批訓練更嚴格的。
她終日躺在那張公主床上昏睡,房間裡能看到花園方向的落地窗緊閉著,拉著厚厚的絲絨深色簾幔。
不知明月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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