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他意外的是,兩人在山道上狹路相逢時,對方竟然毫不猶豫地動起手來。
身材高挑的嚴詠春含怒出手,雙手緊貼如白鶴啄食,淩厲如金刀出鞘,接連攻向江聞的咽喉要害。
驟然發難,江聞一手還夾著凝蝶,連忙腳步後撤,踩住巨石縱橫跳躍,終於躲閃到了嚴詠春的側翼。
“嚴姑娘,你乾什麼!是我呀!”
江聞見對方的怒色依舊,害怕對方被白蓮教控製,連忙舉起傅凝蝶晃動著,“你看這是凝蝶!想起來了沒!”
大概是倒黴名字發揮了作用,嚴詠春俏臉染霜,雙眸漸冷,以白鶴拳的飛鶴式模擬撲翼,勁風再次銜尾而至。
“你竟然連自己徒弟都打!我真是看錯你了!”
江聞左手以綿掌倉促抵禦,很想解釋一句傷是凝蝶自己摔的,但嚴詠春的殺機四伏,根本給不了他機會。
方才被夢魘侵襲半宿,身體裡還有毒氣尚未徹底化解,江聞此刻屬於比較虛弱,而動了的嚴詠春也拿出了全部的實力。
她所開發拳法,為的就是讓習練者在生死之間搏殺能爭得一線之間的生機,實現以弱勝強,因此每每兵行險招,不顧漏出破綻也要擊中江聞,這就讓他有些投鼠忌器。
嚴詠春猛然飛撲而來,如白鶴亮翅飛躍溪水,右手作引吭鳴叫的姿態,勁力已然蓄勢待發。
岸邊道路狹小,江聞抱著凝蝶退無可退,忽然靈機一動,將手中的凝蝶扔到對方懷裡。
嚴詠春不是指責自己打了凝蝶嗎?那自己乾脆把人交給她。
隨著累贅一出,兩人瞬間攻守異位,江聞終於騰出雙手擁有了說話權。
“嚴姑娘,照顧好凝蝶。能否冒昧問明,江某是在哪裡得罪你了?”
嚴詠春的鶴啄被奇招打斷,也手忙腳亂了一陣才穩住陣腳。
“你將紫衣鞭打成那樣,還來問我為什麼!?”
孔子曰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嚴詠春內心很徹底地貫徹了這一態度,表示袁紫衣被打,她必須要打回來。
江聞無奈地聳著肩“不能怪我,誰讓她要學我武功的。你可能誤會了,我其實沒打她,是她自己樂意才被打成那樣的……”
江聞說的也是實話,如果袁紫衣不賭氣強練《金龍鞭法》,也不會控製不住巧勁渾身是傷。
但這話讓嚴詠春聽得更加惱怒。
嚴詠春鳳目含嗔“據說!紫衣從小到大最害怕被師父抽鞭子,怎麼可能會甘心被你鞭撻!”
說罷將凝蝶放在路邊又近身殺來,這次卻已經用上了初具雛形的詠春拳,用似是而非的小念頭套路貼身短打,極力搶攻江聞的中線,一時間拳影腿影紛飛,後發製人的綿掌慢慢跟不上了節奏。
“嚴姑娘,得罪了。”
江聞歎了口氣,既然說不清楚就隻能先打清楚,自己雖然內力衰弱,施展些招式製勝的金庸武學還是不在話下的,隻要不纏鬥群戰,即便麵對天下頂尖高手,他江某人都有取勝的機會。
嚴詠春拳路極快,卻發現江聞招式一變,綿軟內斂的掌力忽然淩厲如劍,招數繁複奇幻。
隨著江聞雙臂揮動,四麵八方都是掌影,和嚴詠春來了一場以快對快的正麵對決,但江聞的漫天劍掌或五虛一實,或八虛一實,就像樹林中狂風忽起,萬葉齊落一般。
等到亂花迷眼的掌影散去之後,嚴詠春才發現對方的陰鏢掌,已經立在自己的咽喉要害前。
嚴詠春神色凜然,剛想要等來江聞的奚落,卻發現對方神情驟變,喉嚨旁的劍掌化為一抓,攬著自己的脖子移形換影,另一隻手飛快擋架自己的背上……
“文定,你怎麼了!”
在嚴詠春身後,竟然是不知何時從樹上躍下的洪文定,慘白的臉上,眼神中滿是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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