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頭湊的更近,希望可以通過地板與鐵門之間的縫隙看清楚屋子裡麵發生的一切。
我找了很久,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一條狹小的縫隙,而那道縫隙也剛剛好可以看清楚屋子裡發生的事情。
隻見此時通道儘頭的房間裡,已經是一片狼藉,郭一尺和張一白兩個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好一陣子,張一白才緩緩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他手裡拿著一把刀,刀尖上儘是鮮血,很顯然,那血是郭一尺的。
張一白在笑,笑的很痛苦,可他依舊還是在笑,好一陣子,他才說道:“你說的沒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兒我是出賣了你,我和小梅是青梅竹馬,本來應該順理成章的在一起,可偏偏中間突然冒出了一個你。咳咳咳……”
張一白說著突然又咳嗽了起來,看樣子郭一尺剛才其中一刀插在了他的肺管子上。
好一會兒,張一白才緩過這口氣來,不過,此時他的臉已然沒有了一絲血色,可他也不管,他勉強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朝趴在地上的郭一尺走去,嘴裡還在一個勁兒的說道:“你霸占了我的小梅,而我又為了能夠見到小梅,跟你做了足足二十幾年的朋友。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見你的那張臉,我都想親手殺了你。可是我不能,因為……”
郭一尺此時也緩緩的坐了起來,他的嘴角全是血沫子,可還是咧著嘴笑道:“因為,你還想靠著我去找你的女兒,對嘛?再怎麼說,你也隻不過是柳子門裡的打手,再怎麼傳奇,打手永遠都是打手。可我卻不一樣,再怎麼說也算是金家門裡的十老之一,你殺了我,你和那個婊子的野種就……”
郭一尺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張一白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刮子。
可張一白自己也由於傷勢過重,一個站立不穩重重摔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郭一尺咧嘴笑了笑,喘著粗氣一字一字的說道:“張老三,我拿你當兄弟足足二十四年的時間。沒想到啊……沒想到,到頭來最恨我的,居然是你。也罷……”
說著,郭一尺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摸到了自己掉落一旁的那根竹竿子,手腕一轉,那竹竿子的一頭竟然“哢嚓”一聲伸出了柄短刃。
七八厘米長的刀刃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暗黑色的光,看見這一幕,我不由得心中暗叫:“有毒!”
而下一秒那柄帶毒的短刃就整個插進了張一白的胸膛,鮮血像是噴泉一樣朝外湧著。
不一會兒,暗紅色的鮮血便成了黑色。
張一白看著自己胸口的傷,張了張嘴,好像是再說:“小玲……小玲……她到底在哪兒?”
可是,他這句話卻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
郭一尺在料理了張一白之後,整個人一晃便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郭一尺倒在地上喘息著,好一會兒,他才用手中的竹竿子敲了敲通道儘頭的鐵門,費力的一字一句說道:“你們幾個家夥……出來吧……彆藏著了……老頭子我早就知道……你們在這兒了……”
聽郭一尺這麼說,我們幾個彆不在掖著藏著,伸手在鐵門的邊緣找到了門栓,然後輕輕一推那鐵門便應聲而開。
接著,我們三個人魚貫而入,各自翻身從通道裡麵鑽了出來。
進入房間之後,我第一個跑到了郭一尺的身邊看著,說道:“郭老前輩,你怎麼樣?”
郭一尺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行了。不過,我要謝謝你,小兄弟!謝謝你讓我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事情真相。老頭子我欠你一個人情。”
郭一尺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愣,我詫異的問道:“郭老前輩,您謝謝我?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郭一尺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咬著牙費力的說道:“我知道你們……你們再找……再找那個小姑娘……他被李強帶走了……要去……要去孟格瑪朗……”
花慕靈聽郭一尺提到了尼雅,急忙在一旁追問道:“郭老前輩,李強他們往哪兒走了,我們應該怎麼追?”
郭一尺聽見花慕靈的聲音,整個人不由得就是一陣,他鬆開了我的手,一雙枯黃好似鷹爪的手顫抖著握住了花慕靈的手,好一會兒,他那早已沒有了光澤的眼睛裡麵留下了兩行熱淚,郭一尺張了張嘴,想說一些什麼,可最後卻又咽了回去。
花慕靈不明所以,隻是一個勁兒的追問道:“他們在哪兒?老前輩能不能告訴我們?”
郭一尺點了點頭說道:“在這個屋子東北角有一道門,從哪兒上去後就可以外麵。外麵有一輛車,雨兒和李強應該都在車上,他們隻會在哪裡停二十分鐘,如果二十分鐘我們沒出去,那就說明計劃失敗了。他們兩個會帶著小尼雅直奔孟格瑪朗,所以,你們想救小尼雅的話,最好還是動作要快……”
我看著郭一尺說道:“可是你……”
郭一尺慘笑了兩聲,說道:“你們不用管我,我沒有多久時間了。其實,二十年前我就應該死了,老天爺讓我多活了這麼久,老頭子我知足了。隻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放不下……”
我看著郭一尺說道:“你放不下的應該是小玲吧!”
郭一尺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我拍了拍了郭一尺,說道:“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好小玲的!”
說這話的時候,我有意無意的看了看身邊的花慕靈。
花慕靈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什麼,郭一尺笑了笑,說道:“那就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