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仿佛意識到了接下來沈平安要做什麼,張三娘忽然出聲道:“沈公子,東廠勢大,曹正淳更是修為達到了天罡境七重,不可力敵。”
“既然此事有誤會,說清便是,三娘在宮中尚有一些關係,若公子願意,三娘可幫公子跑一趟東廠。”
他人不知張三娘的身份,沈平安卻知曉張三娘皇親的身份。
隻是,麵對張三娘所言,沈平安卻是搖了搖頭道:“張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但今日事關沈家與在下親人,在下豈能袖手旁觀。”
說到這裡,沈平安稍稍停頓後,語氣已然多了幾分冷漠。
“至於曹正淳,不過是區區天罡境七重的修為罷了,就算是天人境的武者,在下又有何懼?”
誠然,現在的沈平安真實修為隻有歸元境一重。
即便是底蘊非凡,應對修為達到了天罡境七重,且修行天階中品武學《天罡童子功》的曹正淳,尚有不如。
唯一的方法便是動用自己僅有的那一張修為體驗卡。
若是換了其他事情,沈平安或許還會猶豫需不需要用掉這一張底牌。
可現在涉及到的卻是沈天南,這個十年待自己如己出的二伯。
若是連身邊重視的人都護不住,就算將這修為體驗卡留下來,又有何用?
語落,沈平安轉身一步踏出。
看似隨意的一步,可隨著劍意自沈平安的腳底迸發,竟是推動著沈平安瞬間移至兩丈之外。
曲非煙,沈青山以及剛剛過來通報的沈重山皆是連忙運轉輕功身法跟上。
看著快速遠去的沈平安幾人,瞬間的猶豫後,張三娘銀牙輕咬,體內快速運轉緊隨而去。
與此同時。
在一眾移花宮弟子的拱衛中,邀月以及憐星緩步進入司南坊。
前進的途中,不管是周圍來往的百姓,還是街邊的攤販看著行走於最前方的邀月以及憐星時,目光皆難以挪動,隻是癡癡地望著二女。
隻是,感受著邀月以及憐星身上傲然的氣質再加上二人身後那一眾手持兵刃,麵色冰冷的移花宮弟子,卻無一人敢上前搭訕。
無視周圍這些目光,憐星偏過頭看向邀月。
“姐姐若是想要與那玉娘子切磋,差手下的人傳個口號約個時間便是,現在那玉娘子在沈家做客,我們現在直接上門,怕是於禮不合。”
邀月瞥了一眼憐星,漫不經心道:“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我做事了?”
感受著邀月眼神的冷冽,憐星脖子縮了縮,音調不自覺的壓低:“妹妹不敢,隻是覺得這樣有失禮儀。”
邀月冷哼一聲:“記得,我做事,不需要向你交代,若是看不慣,你可以先自己返回移花宮。”
聽著邀月的話,憐星頭更低了幾分。
將憐星這一副怯弱的樣子收入眼中,邀月柳眉輕蹙。
不過,在掃了一眼憐星將手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左袖,邀月眼中眸光一閃,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意。
眼見邀月沒有繼續開口,憐星的心中也是長鬆了口氣。
一時間心中又喜又憂。
喜的是,接下來進入沈府,自然而然也能夠看見昨夜入夢前不斷回蕩於腦海之中的人。
憂的是,擔心邀月的舉動,引得那人心生不滿。
“嗯?”
然而,就在這時,正在行走的邀月以及憐星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眼眸輕抬。
視線抬高,正好看見屋頂上單手負後,腳踏劍氣而行的沈平安。
以及稍稍落後,快速拉近距離的張三娘和奮起直追的曲非煙幾人。
看著沈平安幾人的身影,憐星麵露疑色。
“觀沈公子他們神色匆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目光鎖定那道墨色的身影,邀月眼睛輕眯。
略微思索後上前一步,腳尖輕點之後,倩影如魅,向著沈平安幾人移動的方向而去。
憐星見此,急忙調動真氣跟上。
兩女動身時,皆未遮掩自身的真氣波動。
因此,在兩女動身的第一時間,不管是沈平安以及張三娘皆有所察覺。
快速轉過頭,當看著跟在沈青山幾人身後衣裙飄飄的邀月以及憐星時,沈平安眉頭微皺。
但下一瞬,沈平安就如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收回了目光。
東廠衙門位於京城內城東側的北平坊。
不過,和大多數沒有來過東廠衙門的人想象中的氣派不一樣的是東廠所在的街道並不寬敞,石板路麵在歲月的磨礪下顯得有些斑駁。
街道兩旁的建築多為灰瓦白牆,顯得莊重而肅穆。
其正門是一座高大的紅木門,門上釘有銅釘,排列整齊,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門楣上懸掛著一塊黑底金字的匾額,上書“東廠”二字,筆力遒勁,令人不寒而栗。
大門兩側站立著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麵無表情,靜默如雕塑。
不同於北平坊其他幾條街道的繁華。
作為當今上至百官,下至尋常百姓都諱莫如深的衙門,在東廠所在的這一條街道上,行人卻是寥寥無幾。
偶爾經過的百姓也都行色匆匆,小心的瞥了一眼立於門口的錦衣衛時,也如晴天見鬼,倉促不敢在此久留。
然而,就在這時,立於東廠門前的幾名錦衣衛忽然發現前麵街道上憑空多出了兩道影子。
察覺不對,幾名錦衣衛抬頭看去,正好看見兩道身影自上而下,站於東廠外的街道上。
幾息後,曲非煙,沈青山,沈重山還有邀月,憐星先後而至。
隨著邀月與憐星穩穩落地,轉過頭看了一眼兩女後,張三娘傳音道:“需要我打發她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