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背後設計這一切的,是護龍山莊的鐵膽神侯?”
曲非煙斜眼瞥了沈青山一眼,“總算還有的救,不至於笨的無藥可救。”
麵對曲非煙的吐槽,沈青山眼皮跳了跳,忍不住抬起手在曲非煙的腦袋上揉動,引得曲非煙一陣張牙舞爪,氣得牙癢癢的。
少頃,鬆了口氣的沈青山則是看向沈平安。
“這些事情堂哥你什麼時候想到的?”
沈平安語氣平淡道:“站在東廠門口的時候吧!”
隨後,張三娘美眸輕抬,看向沈平安時,眼神多了幾分驚訝。
幾人的談話聲音雖然不大,在這熱鬨的街道上,多走幾步或許就聽不清幾人方才交談的內容。
可對於幾人身後間隔不過三丈的邀月與憐星而言,幾人的聲音清晰到就如同在她們耳邊響起一樣。
同樣明白了這事情背後的東西後,憐星忍不住歎息道:“沒想到,這位沈公子不但長的好看,腦子也這般好用,竟然這麼快就能猜出今日事情背後的主事之人。”
“這樣看的話,從一開始踏入東廠再到動手,都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了。”
旁邊的邀月聽到憐星的話,雖然並未回應,可看向沈平安時,美眸中不自覺多了幾分欣賞。
片刻後,消化了這些信息的沈青山忽然一臉的鬱悶。
“以前堂哥蟄伏刻苦修煉的時候,沈家所需要麵對的最多也不過是王家的打壓而已,怎麼現在堂哥展露出了天賦和實力後,不但家裡麵沒有消停,反而引起了鐵膽神侯和曹正淳這樣的高手算計?”
張三娘歎氣道:“不招人妒是庸才,不招人惦是塵埃。江湖便是如此,隨著名聲和實力的提高,即便是不想卷入麻煩,麻煩也會主動找上門來。”
“便如這一次,若三娘沒有猜錯的話,神候之所以這番算計,完全是因為沈公子的天賦過於駭人,神候擔心沈公子會加入東廠,所以才會利用王家和那名姓郝的千戶,讓沈公子先與東廠交惡,斷了這個可能。”
曲非煙撇了撇嘴道:“江湖盛傳鐵膽神侯如何義薄雲天,忠肝義膽,現在竟然在背地裡麵做這樣的事情,我看,這個鐵膽神侯也是名不副實。”
聽著曲非煙的話,沈平安心中輕輕笑了笑。
不得不說,曲非煙的感官很準。
彆人不清楚朱無視的真實麵目,沈平安卻是知道朱無視看似光正偉岸,實則野心勃勃。
卻是算不上什麼好人。
就在這時,沈青山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身體忽然一震。
“等等,既然今日之事背後算計之人是鐵膽神侯,也就是說,現在的堂哥是要護龍山莊去找鐵膽神侯算賬?”
想到這裡,沈青山呼吸一屏,後脊汗毛倒立。
朱無視什麼人?
不但是天罡境的高手,更是當今聖上的皇叔。
論身份地位,比起曹正淳更甚。
沈平安現在去找朱無視的麻煩,不管成與不成,有朱無視盯著,以後沈家在京城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過,隨著沈青山的目光落在沈平安的身上。
心中的擔憂頓時如雲霧般散開。
“沒事,既然堂哥決定這樣做,定然是有堂哥的打算。”
或許是因為常年與沈平安一起的相處的原因,對於沈平安,沈青山了解的更多。
相較於沈天南以及沈家其他族人,沈青山對沈平安,幾乎已經達到了盲從的程度。
因此,在沈青山的眼中,既然沈平安有這樣的打算,顯然有了應對後續麻煩的準備。
與此同時。
東廠。
隨著前院內所有受傷的錦衣衛都被抬走後,曹正淳身後一名心腹小聲問道:“督主,真的就這樣放他走?”
曹正淳淡聲道:“若是不放走,讓他繼續在這東廠裡麵鬨出更大的動靜嗎?”
“可那小子打傷了我們這麼多人,還當著您的麵殺了一名千戶,事後卻半點事情沒有,傳出去,隻怕會影響東廠和督主你的名聲。”
曹正淳不屑的“哼”了一聲。
“本督主現在還有什麼好名聲可受影響的嗎?”
聽著曹正淳這個問題,身後幾名心腹皆是靜默不言。
看著大門的方向,曹正淳歎了口氣道:“隻可惜,本督主這些年耳目堵塞,竟然不知這位沈公子的存在,若是早幾年,不管如何,本督主說什麼也要想儘辦法將沈公子拉入東廠收為己用。”
對於沈平安,曹正淳本以為已經心裡對沈平安的評價足夠高了。
可今日,曹正淳方才知曉自己還是小覷了這位劍道天驕。
不僅僅是吃驚沈平安很有可能隱藏了真實的修為,更加吃驚的則是沈平安透露出來的心智。
不過弱冠之齡,卻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心浮氣躁。
而且心思細膩而敏銳。
今日郝百川之事,曹正淳都未能第一時間感覺到不對勁,但沈平安卻發現了。
實力,天賦,心性乃至於謀略,四者無一不是上上之選。
這樣的人卻不能為他所用,當真可惜了。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然衝入前院。
來人五官深邃,顯得冷酷而淩厲,頭上以一層黑巾覆蓋。
最為矚目的,則是男子的右手,竟是戴著一副鐵爪,根根鐵鉤寒光閃閃,一看便是精心打磨過的,鋒利無比。
正是跟在曹正淳身邊,已有十年之久的心腹之一。
現在東廠內的大檔頭,鐵爪飛鷹。
快步走至曹正淳身邊後,飛鷹快速開口道:“督主,外麵的兄弟發現那個沈長安離開東廠後,並未回城東司南坊,而是朝著城北的方向去了。”
“朝著城北那邊去了?”
聽到這話,前一刻還麵帶唏噓的曹正淳眉頭一挑,短暫的詫異後,臉上忽然露出戲謔的笑容。
“這下,倒是有好戲看了。”
幸災樂禍的說了這麼一句後,曹正淳偏過頭對著旁邊另外一名宦官說道:讓人盯緊點,一旦護龍山莊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回來給本督主說。”
“屬下遵命。”
曹正淳轉過頭看向城東的方向。
“朱鐵膽啊朱鐵膽,你打了一輩子鷹,這一次,可彆被這雛鷹啄了眼啊!”
這一刻,曹正淳滿麵笑容,心裡剩下的那一點不快,也隨之消失的乾乾淨淨。
隻是,曹正淳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的鐵爪飛鷹聽著曹正淳所言,眸光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