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著一百多年攢下來的軍功,換了個退役的名額,懷揣著激動的情緒回了家。
但卻得到了一個令他差點崩潰的消息。
他妻子以為他死了,直接改嫁了,新丈夫覺得養小孩太花錢,直接把他的兒子送到了屠宰場裡,賣了靈根和血肉錢。
女人並沒有意見,她覺得留著這個孩子,始終融不進新丈夫的家庭之中,還會被他其他的妻子們嘲笑。
是的,她的新丈夫是個真仙境的強者,有著數萬名妻子,她隻是其中之一。
在實力至上的修仙界,所謂一夫一妻製完全是笑話,強大的修士都有一大堆後宮,男女不限。
王從祥並沒有去找前妻和她的新男人麻煩,隻是自己一個人在太空裡漂流了很久,然後又回到了前線。
這次,他靠著軍隊裡的人脈,在前線開了家酒館。
並沒有什麼特殊意義,他隻是覺得,隻有前線才最適合他。
他每日在炮火中與戰友們豪飲,在蟲族的進攻中固守著小小的酒館。
就這樣過了一千年。
後來,當年的前線變成了第二防線,平日裡不間斷的炮火都少了許多。
然後第二防線變成了第三防線,再變成了第四防線。
直到現在,風順酒館都成了後方的店鋪了。
沒幾個人還記得,它也曾在最前線、在蟲族鋪天蓋地的進攻下,重建了上百次。
當戰火累累的門檻和地基被深藏於港灣星的土壤之下,王從祥也從天不怕地不怕愛說葷段子的兵油子,變成了每日點頭哈腰的王掌櫃。
當年的好友一個個死在戰場上,他認識的人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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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一個來喝酒的戰友被埋葬於星海之後,這間風順酒館對王掌櫃而言,就隻剩下維持生計和活著了。
酒館裡達官貴人來來往往,王掌櫃個個都認識,笑著迎來送往誰也不得罪。
但那份笑容裡,終究是多了一份得過且過的將就生活。
甚至連新一代的士兵們,王掌櫃都看不懂了。
他總記得在那個年代裡,大家在炮火中肆意狂笑,反正都是被豢養的炮灰,不如肆意妄為,戰艦出發了就沒打算回來。
偶爾有些運氣好的活著回來,就一起在酒館裡徹夜豪飲,把軍餉全都喝光,然後爛醉如泥地趴上好幾天,甚至連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偷了,但也並不在意。
那時候的小偷都有準則,隻偷身外之物,書信不偷,貼著親人愛人照片的信物不偷,本命仙器不偷,是謂“三不偷”。
如今的士兵們再也沒有了那種豪爽,在思想鋼印的作用下機械地走上戰場,然後死去。
回到軍營後也不太喝酒,反而喜歡把反物質導彈往戰友的後門裡塞,一大群男男女女圍在一起聽新人的慘叫。
地下賭博市場和妓院也越建越多,吞噬著這些炮灰們的軍功和軍餉。
反正他們也沒有家人沒有孩子,行為舉止和三觀都被思想鋼印操控著,發給他們的軍餉也隻是從他們手裡過一遍,然後伴隨著消費,最終回到了血仙劍宗手裡。
“老咯……”王從祥揉了揉眼睛,從儲物囊裡掏出一把鑰匙,帶著黎千涵去安置住所。
眼下的王掌櫃已經一千四百歲了,活了這麼久,早就不知道為何而活著了,或許隻是憑借著一股慣性,或許隻是想守著風順酒館。
鞠個躬磕個頭賣個笑臉都不是個事兒,他早就不是當年為了點尊嚴就能和人家乾起來的老兵了。
打開二樓的一間房門,裡麵是乾淨整潔的客房。
“以後你就住這兒吧,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我說,這裡本來是客房,家具什麼的都不多,晚點我去給你買點……”王從祥嘮嘮叨叨地說道,佝著彎多了總有些弧度的脊背,帶著挑剔的態度審視著屋內。
他之前總覺得客房的條件挺好的,給那些喝得爛醉如泥的大漢們睡這種房間都是照顧他們,但今天,他從未覺得總覺得客房有這麼破過。
他有些嫌棄地嘮叨道:“怎麼這麼臟,保潔機器人就是不好用,哪有人來得仔細……還有這床墊真薄,床杆子這麼都要斷了……桌椅還有缺口……真是的,這地方怎麼能住人,怪我,怪我啊!千涵,你先去我那住吧,我在這住兩天,等我把這裡翻修後你再過來。”
黎千涵想了想,王掌櫃的那個房間確實很好,又大又亮,靈氣充足,於是點了點頭,開心地笑道:“那好!”
王從祥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摸了摸男孩的頭,眼裡滿是寵溺,然後將黎千涵帶到自己的房間裡,為他錄入了靈氣驗證門鎖陣法,然後抱著自己常用的酒壺和杯子住在了客房裡。
王掌櫃擔心之前那幾十個粉絲的死刺激到黎千涵脆弱的精神,於是勸他早睡。
但黎千涵根本睡不著,他坐在王掌櫃房間大大的落地窗麵前,看著窗外燈火輝煌仙光環繞的景色,高興地從櫃子裡翻出一瓶起泡葡萄酒來喝。
他翻箱倒櫃沒找到喜歡的杯子,於是皺了皺小鼻子,打開葡萄酒的軟木塞,直接對著瓶喝。
很不錯,帶汽,很甜。
他心想。
打開終端,看到自己的話題裡被“六十四名姐妹死於非命”刷屏,把他最喜歡的“黎千涵側顏美照合集”的熱度都擠了下去。
他有些厭煩,但還是耐下性子,在上麵寫了幾萬字的小作文,然後附上了自己痛哭流涕的照片。
而後,港灣星自轉過晨昏線,夜幕降臨,他關掉靈石燈,撲到王掌櫃柔軟的大床上,緩緩睡去。dqqqqguan.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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