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拿過燭火,照亮青風俠背後的傷口。傷口愈合程度更差,紅腫得更厲害,還隱約可見混著黃濁膿液的血液滲出。情況比靈兒想象的還要糟糕!
青風俠輕輕地笑道:“怎麼?嚇壞了吧?”
靈兒不理他,徑自說:“傷口還沒愈合,儘量直接將殘留物取出。”
“直接切開不是更容易?”青風俠淡淡地說,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傷口。
“你……”靈兒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姑娘若下不了手,在下可以自己動手。”青風俠說著,將頭靠在床柱上閉目眼神。
“我是大夫,怎會下不了手?”靈兒不服氣地說,可是一想到醫治的對象是他,靈兒還真怕自己會舍不得下手。
靈兒沾濕了手絹,為他擦拭傷口。
擦拭完傷口,靈兒左手拿著一根長針,右手拿著鑷子,準備開始取殘留物。可是靈兒換了多個不同的角度,就是找不到下手的位置。這動作明明已經在腦海中進行過無數遍,可真要動手,她還是於心不忍。
就這樣耽擱了好久,原本靈兒以為已經睡著的人,閉著眼開口道:“還是在下自己來吧!一刀切開比較容易。”
“不行,不用動刀我也可以做到。”靈兒對他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定了定心神,靈兒一狠心就找了個最順手的角度挑開傷口,尋找異物。
一旦認真起來,靈兒便會忘了其他一切,加上青風俠一動不動地配合著,她將傷口裡尋了個遍,把異物全部夾了出來。
待到靈兒做完這些,才突然意識到適才忘了他會痛自己下手沒輕沒重的。
靈兒轉頭看向青風俠。隻見他低垂著頭,皺著眉默默忍著疼痛。靈兒心中震驚,這麼疼他居然一聲都沒吭!
“適才我弄疼你了嗎?”靈兒問他。
青風俠轉頭看她,搖了搖頭,輕聲說:“比先前好多了。多謝姑娘!”他的聲音比之前虛弱許多。
靈兒心疼得淚水不斷滑落。她偷偷拭去淚水,為青風俠包紮好傷口。然後,靈兒把取出的小木塊與收藏的斷箭的缺口一對比,完全契合,這才放下心來。
“那是什麼?”青風俠問,“姑娘留著那個做什麼?”說完,他就站起身想把斷箭奪過來。
靈兒忙把斷箭往身後一藏。
誰知青風俠連站都站不穩,才邁出一步便要往一旁栽去,幸虧邊上有個櫃子,他才沒有摔倒。
靈兒忙把斷箭往小包裡一放,就過去扶他。這才記起青風俠還中了自己的迷藥未解。
靈兒扶他坐回床上,從小包裡拿出瓶解藥,倒了一粒遞給他,說:“這是解藥,快服下!”
青風俠卻看著解藥沒有接過。
靈兒明白他的顧慮,把藥丸塞到他的手裡,說:“我出去你再服。”
然後,靈兒就往外走,走到門邊時,她又折返回來,拿上火燭才離開診室,還順手帶上了門。
屋裡頓時漆黑一片。
青風俠拿著手裡的藥丸,心中感動。
靈兒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才叩門進去,失望地發現青風俠已悄無聲息地從側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