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夏屏氣凝神快步走上了樓梯間。
這時,二樓傳來一陣劇烈的聲響,聲音逐漸擴大。
一走上樓,祁夏便看見婦產科診室的門正在砰砰作響。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拚命撞擊著。
祁夏沒有猶豫,她快步走向婦產科診室,一把推開了生鏽的鐵門。
“救命啊!救救我!”
葉玲的尖叫聲刺破死寂。
祁夏衝進診室,眼睛鎖定了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葉玲。
她剛要過去,一輛手術推車突然從拐角滑出,輸液架上的玻璃瓶劈頭砸來。
她閃身撞在牆上,消毒水混合著腐臭味嗆進喉嚨。
這時,一道黑影鬼魅般地從天花板上一閃而過。
祁夏的神經瞬間緊繃,她猛地抬起頭,看向天花板。
當她的視線觸及天花板的刹那。
她的瞳孔不禁微微擴散。
隻見一個身著血紅色長裙的女人,正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勢倒吊在天花板上。
女人的頭顱無力地垂著,如墨般的烏黑長發垂了下來。
她慘白的臉緩緩裂開,露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口。
與此同時,一串尖銳的笑聲從她口中傳出:
“又一個多管閒事的,咯咯咯咯……”
女人的嘴角越裂越大,笑聲越發恐怖,聽得讓人毛骨悚然。
“去死吧!去死吧!”
“都來地獄陪我玩吧咯咯咯咯!”
祁夏的脊背抵著身後冰冷的牆壁,她緩緩站直了身體。
她淡定地直視著女鬼,聲音雖輕,卻帶著篤定:
“我知道你,安醫生。”
“??”
女鬼的笑聲戛然而止,她低垂的頭顱猛地抬起,脖頸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她那本該是眼睛的位置,此刻隻剩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而那黑洞中竟然生出了幾分疑惑。
“十年前那場醫鬨。”
祁夏後退時摸到護士台冰涼的金屬邊,“你救活了那個醉駕的富二代,卻被網民各種謾罵指責。”
祁夏抓起台麵上發黃的報紙,頭版標題赫然是《無良醫生為錢害命》。
祁夏第一次搜查的時候,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那張照片。
當時她沒看清楚,隻看到金牌醫生幾個字,名字叫安棣。
便下意識以為是個戴著口罩的是個男醫生。
但其實安棣是個年輕的女醫生。
“啊啊啊啊!”
女鬼突然發出尖嘯,手術刀暴雨般射來。
祁夏翻身滾進診室,鐵皮櫃轟然倒地。
x光片散落一地,她眼疾手快地抓起其中一張:
“這才是真相對不對?”
片子上顯示患者顱骨裡嵌著碎玻璃。
“你堅持要開顱取出玻璃碴,但家屬聽信流言拒絕簽字。”
吊燈開始劇烈搖晃,祁夏的耳膜被尖叫聲刺得生疼。
“……”
女鬼突然僵在了半空,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似乎回憶起了塵封的往事。
十年前的金牌女醫生,口碑極好,前途無量。
她救治了一個酒駕出車禍重傷的富二代,因為富二代腦袋裡有玻璃渣危及生命,家屬卻不同意開顱。
安棣頂著壓力簽了擔保書,為富二代進行了開顱手術。富二代撿回了一條命,卻因為受傷嚴重變成了植物人。
家屬以為是安棣開顱造成的,圍在醫院門口天天聲討她,在網上造成了巨大的輿論。
安棣被醫院辭退後,最終因網暴而自殺了。
祁夏繼續大聲說道:“安棣主任醫師,你辦公室抽屜最底層鎖著給患者家屬的擔保書。”
“我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嗚嗚嗚!”
鐵櫃裡飄出半張焦黑的擔保書,安棣捂著臉發出嗚咽。
“那個女孩是無辜的,就像當初你拚命想救的患者一樣。”
“不要讓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你救死扶傷的手不該沾染無辜的鮮血。”
祁夏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從兜裡拿出了程吳錯給她的符咒。
“隻要你放下執念,我可以幫你超度,讓你重新進入輪回。”
她的指尖蓄起了一抹金光,傳輸到了符咒上。
“哈哈哈哈。”
安棣眼尖地發現了祁夏的動作,她的聲音淒涼中帶著幾分自嘲:
“所以你知道真相有什麼用,還不是要殺死我!”
她的眼神中燃起了殺意,聲音越發高漲:
“既然如此,你也陪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