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江老兄,你可算回來了,還以為今年仲秋不能與您老對飲了呀!”
“哈哈岑老弟,彆來無恙啊!”
江老一行人剛抵至京都相府,尚未搬弄好物件,便見岑參政匆匆忙忙地趕來探望。
“江老兄身體可好些啦?”
“好好賢弟日日掛心,老夫自然是安下心養病啊!”
未待岑參政再慰問,江老便拉過他的胳膊,眼神誠摯地盯著他,微微滄桑的臉上儘是憂慮。
“賢弟可知進來朝堂上又些人按不住心思了?”
岑參政忽而埋下頭,深深歎出一口氣,亦是一臉烏雲密布:“唉這些人,趁您老離京,可是四處撒網啊”
江老微點了點頭,沉寂片刻又看向岑參政:“老弟現下可有何對策了?”
“現下,大多人都站阮相一邊”
岑參政思量片刻,將現下朝堂的局勢略過一遍,又躊躇道:“不如,我向官家請奏,就說您老身體已然大好,可重返朝堂?”
江老沉默一陣,又微點了點頭,現下除了他,堂上也沒幾人能說得上話了:“嗯,那先如此吧,就勞煩賢弟了,此後的事容我再想想吧。”
岑參政拍了拍江老的手臂,將其扶至椅座,而後才揖了揖手,準備離開:“那愚弟便不打擾江老兄休息了。”
江老連連擺手,催促道:“你我二人何必客氣,趕緊去忙吧,老夫這身子骨有什麼扛不下的。”
見其離開,江老緩緩起身坐直,低頭一番思量。
江陵,周宅。
“戧畫?”
一聲輕喚,戧畫隻覺這聲音似從耳邊傳來,微一睜眼便見久昔歪著腦袋湊至眼前,立時轉身躺平,又合上了眼。
“何事。”
“今日是中秋,嗯我們能不能去看燈會呀?”
“嗯,去吧。”
久昔一時愣住,覺得是自己沒說明白,於是又鼓起氣,支支吾吾地開口:“恩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戧畫又微微睜眼看她,見她撐起身子又湊近了些,原本的小圓臉現下快擋住了她整個視線,於是又隻得轉回去。
“你說姑娘去請你們社主一起逛燈會能成嗎?”
豆芽和湯田探著腦袋在正廳外偷看,一邊觀察還不忘一邊琢磨。
“嗯我覺得不成我們社主可是乾大事的人,怎麼會對燈會感興趣?”湯田一臉鄙夷的樣子,語氣也十分肯定。
豆芽忽皺起眉頭,瞥他一眼,她還沒見過誰能拒絕自家姑娘的,忙反駁道:“哼,我就覺得能成。”
“為什麼?”湯田聽了她說的話很是奇怪,他睜著眼都能想象出社主拒絕的樣子,“我跟你打賭,社主肯定不會去!”
豆芽一下轉過頭,見他一副篤定要贏的樣子,立時生了興趣:“賭什麼?”
“花生糕!”湯田想也未想便脫口而出,“我若贏了,你就做花生糕給我。”
“哼!”豆芽一瞥眼,若不是她家姑娘想吃,她才不會做,“那如果我贏了,你要叫我阿姐。”
“哼!”湯田嘟起嘴,一臉不忿,就比他大一天還要顯擺,“叫就叫!”
兩人正爭得不可開交,忽一人埋著頭從正廳出來,立至兩人身後。
“姑娘?”
豆芽一臉驚異,從未見過自家姑娘這麼垂頭耷耳的樣子,忙伸手把著她的手臂,卻見她嘟著嘴又搖了搖頭。
“誒~我贏了~”
“走開!”豆芽一眼瞪去,將其趕走。
“咚咚咚”
湯田正要往裡院兒走,忽聽見一陣敲門聲,又一路小跑趕去,剛拉開門:“咦?你怎麼又來啦?”
“今日中秋,在下前來邀請京都小娘子,共賞燈會。”
居遙揖了揖手,一臉謙恭地笑著言語,又因長得很是好看,無論男女,一般人見了都會喜歡,很難不客氣對待。
湯田盯著他看了片刻,想著久昔姑娘剛被社主拒絕了,多個人陪陪她也好,況且這人長得還好看。
“你隨我進來吧。”
湯田帶人進了前院,見那二人還在院兒裡躊躇,便大聲喊道:“九娘小娘子,這人想邀你看燈會!”
久昔轉過頭看見了來人,微微一愣,見其走近,又忙往後退了些,隨即又微微曲膝作禮,仍是有些不知所措。
居遙揖手回禮,微察覺到她的無措,便淺淺笑道:“小娘子是在怕我嗎?既有丫鬟陪同,這有何妨?”
“走吧。”
忽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久昔驚訝地轉頭,見戧畫正一臉淡然地走來,瞬時滿眼欣喜:“戧畫?”
戧畫行至院中,目光直盯向居遙,眼神冷漠,言語卻是十分客氣:“既然如此,就一起吧。”
久昔一時隻顧著笑,抬腳便跟著戧畫往外去了,還沒走出院兒,忽停下腳:“等我一下!”
轉頭便朝裡院兒去了。
“閣下是不放心在下嗎?”
戧畫沒給他一個正眼,隻看著久昔往裡跑去的背影:“我不放心的,是她。”
就憑戧畫這兩日對她的了解便能看出她不善識人,很輕易地就相信彆人,而眼前這人心思不定,城府頗深。
兩人去到宅門外等候,片刻便見久昔領著蕭案生出門,豆芽緊跟著二人。
“嗬,真是越來越熱鬨了呀!”居遙見蕭案生走近,揖了揖手,“硯書兄,彆來無恙啊。”
蕭案生微一回禮,偏頭便見久昔跳到戧畫身旁,拉著她的胳膊往前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