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啊,我就當個逍遙快活的散人,這種拿命給人掙功勳的事,我可是不再乾了。這顧家軍嘛,也還給您,相信以您的威信,是可以指揮得動的。”
顧征麟捂著胸口,直翻眼皮,這不就是赤果果的威脅嗎!
他自當了這個侯爺,連顧家軍軍營的門都沒摸過,更遑論指揮他們。
顧瀾庭冷冷地看著他:“父親,鎮南侯府的榮耀,以前,是靠著爺爺打下來的,如今,是靠著哥哥和我。您為顧家做過什麼?”
顧征麟一怔,陳榮芳見他有些動搖了,立刻橫站到二人之間,推開顧瀾庭:“你彆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哥哥死了又如何?我如今肚裡懷著的血脈,可為顧家延續香火。你呢,一個女人,終歸是要出嫁的,顧家的侯爵之位怎可斷送在你手裡?”
“嗬嗬,”顧瀾庭眼眶猩紅,她看向顧征麟:“父親,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我……”顧征麟啞了嗓子,他沉默了:“子言他……”
“他死了,是為了顧家死的。”顧瀾庭緊握雙拳,默默地站了好一會兒:“父親,我想問問,在您心裡,母親,哥哥,和我,可還有分量?”
“瀾庭,我……”顧征麟聞言,隻覺雙眼灼熱。
“父親還是好好想想吧,我走了。”
顧瀾庭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侯爺,您可彆被她給繞進去了!”陳榮芳見顧征麟望著門口怔怔發呆,顫悠悠地將他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哽咽著:“侯爺,您可要替他著想呀!”
“哎,”顧征麟抽回手:“榮芳,此事,再作打算吧……”
“侯爺……”
陳榮芳還不甘心,顧征麟擺了擺手,躺回床上,閉目:“我累了……”
次日,一宿未眠的陳榮芳頂著烏黑的眼眶子,掀開簾子,就見同是一夜未眠的顧芊芊,她坐在院落角邊的一棵大樹下,撐著腮望著天發呆。
“芊芊。”
“娘,你怎的起這麼早?”顧芊芊扶過她:“你要多休息,當心身子。”
陳榮芳苦著臉搖頭:“哎,一想到昨日那事,我的心就痛,哪裡還睡得下去。”
“你這肚子可是咱手裡最後的底牌了,”顧芊芊摸了摸它:“可不能讓他出什麼狀況。”
“哎,彆說了,芊芊,如果昨日你在屋裡頭就好了,侯爺被那個小賤人一通說話,看樣子好像是動搖了。”
“動搖了又如何?”顧芊芊安慰陳榮芳:“在爹的心裡,顧家的香火和侯爵的承襲是最重要的,娘,隻要抓著這一點,我們就還有希望。”
“是嗎?”陳榮芳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娘,你放心,總有機會的,咱彆急!”
正說著,隻見前門的丫鬟匆匆跑進了院子,喊道:“夫人,宮裡又來人了!”
“宮裡又來人了?”
陳榮芳心頭一跳,與顧芊芊對視一眼,二人疑惑片刻,拔腿便往前院走去。
果然,院裡真的站著兩個宮裡打扮的太監,帶著幾個侍衛,斂手挺胸地站在院裡頭,見陳榮芳等人來,頭也不側一下,十分地高傲。
“你們是何人?”感到被輕視的陳榮芳不爽:“這裡好歹也是鎮南侯府,沒個規矩!”
那幾人還是目不斜視地站著,直到顧瀾庭從內院出來,他們這才恭敬地迎上前去。
“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