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輕輕推開門,躡手躡腳的走進去。
“對不起打擾了。”
她就像個偷東西的賊,關門聲小到極致,生害怕吵醒床上的人。
夜空中的月被烏雲遮住,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蕭銜視力極好,他看著李妙妙像隻直立的兔子,同手同腳走到床上。
他瞅著那隻放在床沿上粗糙乾瘦的手。
一股戾氣湧上心來。
還不知道自己手被盯上的李妙妙,黑漆漆的屋裡,她那雙杏眸什麼也看不見。
不知道是不是被隔壁屋的汗臭味熏過頭。
她居然聞到這間房有股皂角香。
她摸到垂吊在床邊的薄被邊角,慢慢往上摸到床頭。
彎腰俯身,清脆的聲音柔和。
“蕭銜,隔壁房汗味太重了,我在這裡借宿幾晚,等被子曬乾我就自覺回去睡。”
空氣中,沉穩的呼吸與微微急促的呼吸交織著,沒有一點曖昧。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
溫熱的呼吸噴在耳邊往耳心鑽,蕭銜內心毫無波瀾。
李妙妙又等了一會,才脫鞋爬上去。
蕭銜睡在外麵,她要爬到裡麵睡,就要從他身上爬過去。
她彎著腰,上半身臨在男子身上。
雙手在床裡麵,雙腳還在床沿,她正準備抬腳放進去。
一句清冷略帶戲謔的聲音響起。
“喜歡爬床?”
李妙妙身體一僵,側首朝蕭銜看去,雖然什麼也看不清但她耳朵沒聾。
陰陽怪氣的嘲諷她還是能聽出來。
這男人明明聽見她說隔壁房間汗味重,卻還故意陰陽她,看來沒辦法好好相處咯。
那她也不裝了。
勾唇莞爾笑道:“爬自家相公的床天經地義。”
說完明顯感覺空氣溫度驟然一冷,生氣就生氣唄,反正她睡的著。
跨過去掀開被子,往男子身邊一躺。
折騰到半夜李妙妙困的不行,身邊麵善心冷的美嬌郎也阻攔不了她睡覺。
打了一個哈欠,閉上了眼。
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令蕭銜極其難受,他臉上再也沒有偽善的溫和,沉如深淵般的眸冷如刀刃。
那雙入鬢的劍眉顯得愈發淩厲。
平穩的呼吸聲響起,他撚起藏在被單下的石子,聲音冷若冰霜。
“滾下去!”
李妙妙睜開眼,轉身側躺著麵向他,一字一頓很是堅決。
“不,可,能。”
在她最後一個字說出口的時候,蕭銜手中石子轉了兩圈。
找死!
他緩緩抬起左手,殺心肆起。
下一刻,一隻纖細的胳膊搭在他腰間,輕輕拍了一下。
隨後溫熱的呼吸伴隨著女人的話噴在他脖頸處。
“等明天我把被子洗了晾曬乾,我就搬回去,這幾天你忍一忍好不好?”
“我好困啊,睡覺吧。”
李妙妙說完,放在男子腰間的手微微收緊,將額頭輕輕抵在他肩膀,閉眼睡了過去。
房間靜如死水,蕭銜整個右手臂被壓麻了他也未曾挪動一下。
他目光如炬地斜睨女子那張並不算好看的臉,耳邊還不停回響著方才女子清甜溫哄的話。
把左手放到床外,石子化成細沙從他指腹往下掉。
直到兩指空空。
他收回目光望著蚊帳,足足盯了一盞茶的時間,才閉上眼。
罷了,再留你多活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