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何這次燕王竟然沒有讓顧淵出戰,如果有他,我們不一定能贏。”
秦風沉默著,他無力反駁。
而這句話,穿過空氣,透過雪花,卻是清晰地傳入了李娑羅的耳朵裡。
她一直在疑惑,為何父王身體康健,最後,卻落得個國破家亡的地步。
原來,症結所在,居然是顧淵。
前世,父王中毒,留下了後遺症,在她十六歲那年因病去世,燕國為何能長立,卻是因為有顧淵這樣的忠誠將領,守衛邊界。
而今生,由於她的過多乾預,導致中毒的後遺症轉移到了顧淵的身上,導致靖軍犯境的時候,燕國再無將才,成為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李娑羅的心在絞痛著。
可是她不敢發出哪怕一點點的聲音,一旦被發現,她的生命,也將就此結束。
她不怕死,但她怕,再一次不明不白地死去。
她的手指,狠狠掐著自己那肉肉的手掌心,手掌心被掐出來明顯的印痕,她卻依舊沒有絲毫痛覺。
當心已經夠痛的時候,身體上的痛覺,就不值一提了。
最後,秦邈走到秦風跟前,深深歎了口氣。
“父親,這個林小姐,怎麼處理?”
“送回林府。”
秦邈又望向那靖國的方向。
山巒疊嶂,大雪紛飛,其實他隻能看見夜晚的一片漆黑。
“風兒,今晚,我們連夜回北都。”
秦風略微有一點震驚,道:“那公主的事呢?不管了嗎?”
秦邈沉默著,許久之後,才幽幽吐出:“忘憂公主死了。”
秦風愣了一愣,明明沒死,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最後還是乖乖地行了個禮,道:“是的,父親。”
秦風掃了一眼視奏,士兵們立即明白過來,把林小姐的屍體抬走了。
其餘士兵也各自回答各自的崗位值班,不再關注這裡發生的事情。
李娑羅躲在暗處,一直都在關注著該如何出去的事情。
直到她看見一輛輛運出城門的馬車車輛,那馬車上麵時不時會滴下一些血。
從秦風的話語中,李娑羅聽出來了,這些馬車,是送那些戰死沙場的士兵重回故裡的馬車。
也就是說,這些馬車,是要去靖國的。
李娑羅咬了咬牙齒,眼睛仔細地盯著那些魚貫而出的馬車。
她把身上的麵巾又稍微整理了一下,保證著這些麵巾將自己的臉全部遮住,隻剩下一雙眼睛還露在外麵。
然後,避開所有人的目光,找了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確保不會被秦風突然發現。
前麵一輛馬車又從眼前走過,李娑羅抓住那馬車轉彎的時刻,一個翻身,抓住了馬車的車底,藏在下麵。
馬車咕嚕咕嚕的聲音在耳邊響徹著,她無法聽清楚外麵的聲音了,但是,隻要出了這個城門,她就可以注意觀察那周圍的環境,找一個合適的地方離開。
身上裹著厚厚的衣服,在這下雪的天氣,李娑羅倒是沒那麼冷了,也有可能,是麻木了。
想到父王的死,顧淵的死,林小姐的死,杜公公的死,寂靜的王宮,空無一人的將軍府。
李娑羅的心裡絞成了一塊。
此去靖國,凶吉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