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李娑羅也隻敢自己在心裡想想,如果這嬰兒可以順利長大,如果她還能繼續活下去,活著離開靖國。
李娑羅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未來都完全沒有把握,又哪裡敢去規定彆人的未來。
而那邊,杜媽媽此刻正抱著那不哭不鬨的嬰兒,站在了床沿邊上。
曲宇看了一眼那嬰兒,卻沒有繼續再談論關於這嬰兒的事情了,而是從那椅子上站起身來,還隨手撣了撣自己的衣袍,對李娑羅道:“他很健康,這段時間,杜媽媽會負責照顧嬰兒,你可以放心,小蓮會負責照顧你,你現在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三日後,會舉行新皇登基大典,你必須按時參加。”
曲宇說著,語氣裡麵都是不容置喙的肯定,李娑羅很清楚,他不是在和自己商量,而是在吩咐和命令。
李娑羅沉默地盯著他,蒼白著臉龐,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又該如何呢?隻能繼續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邊曲宇說完這些話,最後又看了一眼李娑羅,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曲宇出去的時候,甚至還特意將那些無關的侍女,都一起叫了出去,而隻是將杜媽媽和小蓮留在了這個房間裡麵。
李娑羅掃視了一下兩人,她大概可以肯定了,杜媽媽的確是聽從於曲宇的,也可以說是聽從於蕭青的,而小蓮,李娑羅卻依舊還不能肯定。
畢竟,關於宮女的嬰兒的事情,隻需要杜媽媽一個人,就可以告知那曲宇了,這事情,根本就瞞不住。
李娑羅從一開始就想到了,她不是恨杜媽媽,隻是在恨自己,最終也不得不帶著這樣的一個無辜嬰兒,走上了這條路。
“把他抱過來,我看看。”李娑羅掙紮了一下身子,微微前傾著,這一個掙紮,使得她的身子上麵的傷口,又開始顯得有一點疼痛了。
李娑羅大概能猜到,這應該是之前的來自祝洛洛的鞭子。
可是,現在連祝洛洛也死了,她甚至連一個可以複仇的機會都沒有了。
很多時候,李娑羅也曾恨過這個命運的不公,為什麼,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竟然最終不是死於她的手下。
這讓她心裡的恨意,當真是無處發泄。
想到這裡,李娑羅藏在被子裡麵的手,竟然不知不覺握成了一個拳頭。
此時,杜媽媽已經抱著那不滿一個月的嬰兒,坐在了距離李娑羅最近的床榻的邊緣上麵。
這讓李娑羅可以微微一轉頭就清楚地看見那嬰兒的臉。
胖乎乎的一個孩子,吧唧著自己的嘴巴,不哭也不鬨,就仿佛知道自己哭鬨也是沒有作用的一樣。
李娑羅沉默地看著,卻是心裡越來越壓抑了,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這種壓抑,不是憤怒,而是悲傷。
就仿佛,一件完美的事物,在她的手裡,即將要被摧毀了一般。
而她卻根本無力改變任何一點點。
杜媽媽瞥了一眼李娑羅,似乎看出來了她的情緒,將那嬰兒抱著,又緩緩離開了這床榻的邊緣。
何以笙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