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片刻之後，那雙眼睛裡麵，噙出來了一絲絲的眼淚。
李娑羅有一點急迫，她不知道現在能做什麼，隻是半抱著杜媽媽，眼睛竟然也變得紅紅的，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
李娑羅伸出手，輕輕為杜媽媽把那眼淚給擦掉了，一滴淚卻滴在了杜媽媽的臉上。
那是她自己的眼淚。
片刻之後，杜媽媽囁嚅著自己的嘴唇，似乎在說什麼，但聲音太小了，李娑羅根本就聽不見分毫。
杜媽媽也無奈，艱難眨了眨眼睛，李娑羅便明白過來了，將自己的耳朵湊到了杜媽媽的嘴邊。
杜媽媽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告訴自己。
空氣中，隻是回蕩著風兒的聲音，吹動著這小小的湖泊旁邊的那許許多多的草叢。
同時也吹動著李娑羅的頭發，馬兒的毛。
馬兒時不時就會昂起頭嘶鳴一聲，似乎在提醒李娑羅什麼。
可是李娑羅正低著頭聽杜媽媽說話，根本就注意不到馬兒，也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在馬兒的身上分毫。
在這個時候，也許這馬兒獨自跑了，李娑羅都根本不會發現分毫。
時間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李娑羅隻是感覺到，杜媽媽的氣息傳到自己的耳朵邊上，已經越來越微弱了，這是她臨死之前的預兆。
李娑羅恨清楚，但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她為自己感到無奈。
她的內心，就仿佛沉入了深淵，就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一直壓著她的內心，壓在她的內心深處，讓人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那個死去的，也許不止此刻的杜媽媽，還有她深埋於心的靈魂。
可是她還活著啊，活得好好的，在這個世界上，能呼吸，能走動。
李娑羅感覺到，自己耳邊的那微弱的氣息，屬於一個活人的氣息，已經徹底消失了。
她緩緩抬起頭來，麵色怔怔的，一時間竟然根本就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了。
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凝固了一般，風不再吹拂，馬兒也不再亂動，隻有她的心臟，還在不停地跳動著。
李娑羅麵無表情，臉色甚至顯得有一點蒼白，她輕輕將半抱著杜媽媽的上半身放在了地上，杜媽媽已經沒有了一點點的氣息了。
她不會再動分毫，但那雙眼睛，竟然還沒有真正的閉上。
李娑羅怔怔地看著她幾秒鐘，然後緩緩伸出手，幫助杜媽媽將那雙沒有瞑目的眼睛，輕輕合上了。
馬兒站在一旁，依舊很是乖巧的模樣，卻是突然又嘶鳴了一聲，就仿佛在提醒著李娑羅什麼。
這一聲馬兒的嘶鳴，將李娑羅的思緒瞬間拉了回來。
李娑羅猛然站起身來，在那較遠處的一片林子裡麵，猛然驚起了一群鳥兒。
李娑羅瞬間反應過來，在那邊，已經有人追過來了。
她反應迅疾，拉起馬兒的繩子，便一躍上了那馬兒的背部，絲毫也沒有猶豫，之前怔怔的表情，也立即不見了，而是換上了一臉的警惕。
何以笙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