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無能,沒能幫上您的忙。”
趙誌敬見楊過低著頭,神情沮喪,眼圈紅紅的好像才剛剛哭過,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十有八九是去跟丘處機求情,結果沒能儘如人意。
“唉,你這孩子,就是心事太重。”
趙誌敬歎口氣,從木柵中伸出手先後摸了摸楊過與關蠻兒的頭,以示安慰。
“正好現在時間充足,你有什麼事就慢慢說吧。”
楊過答應一聲,跟著將一早去見丘師伯祖與郝師叔祖的情況完整說了一遍。
“丘師伯祖,弟子今天其實是有件心事,想要對您老人家說。”
一眾師兄弟推選楊過出麵,去為師父趙誌敬求情,楊過知道自己的責任重大,所以苦思冥想一宿,反複仔細的斟酌了要如何開口。
不能先提求情的事,否則容易引起丘師伯祖的反感,如果從自己身上入手,反而也許能收到奇效。
“丘師伯祖,弟子自打半年前由郭伯伯送到重陽宮,一開始心裡其實是非常拒絕的。”
楊過說起剛上山時的事,郭伯伯是如何因為誤會與師父交手,破了北鬥大陣。
自己又是如何調皮誆騙,把師兄鹿清篤綁在了柱子上,差點就被火燒死。
“那時丘師伯祖讓弟子拜在師父的門下,弟子雖然沒說,但心中實在忐忑。”
丘處機疑道:“過兒你為何會感到忐忑,其中莫非有什麼隱情?”
此時楊過為了師父,也顧不上有沒有含沙射影的嫌疑,直接道:“先是郭伯伯折了許多師伯師叔的麵子,弟子又頑劣,狠狠得罪了鹿清篤師兄。”
“那時剛剛拜入師父門下,弟子便想著,師父和師兄們會不會這些事來與我為難,所以心中忐忑。”
丘處機一聽,表情頓時嚴肅起來,剛要開口,聯想起趙誌敬大鬨三清殿的事,又突然說不出話。
自己認為是親口吩咐,趙誌敬就肯定不會公報私仇,鹿清篤就必然不能仗著師兄的身份以大欺小,現在來看未免太武斷了些吧。
而事實又恰好證明,全真七子雖然情同手足,但到了下麵的三四代弟子,分歧嫌隙早已經在暗中滋生。
再一想,整整半年的時間內,自己都不在重陽宮中,楊過如果真受了欺侮,又敢去找誰要個公道?
怎麼十幾歲孩子想得到的,自己居然會想不到呢?
“然而後麵發生的一切,已經讓弟子知道,師父和師兄們,絕不是那樣的人。”
丘處機雖然知道結果,但聽到楊過的話還是暗暗鬆口氣,多少有些慶幸自己的獨具慧眼,沒有托付錯人。
楊過將這半年以來的點點滴滴,從練功讀書到飲食起居,從值日灑掃到與師兄們之間的相處,一一說出,語氣自豪又榮幸,顯然是十分的融入其中。
說到最後,楊過已經紅了眼眶,拉著關蠻兒再次拜倒。
“弟子楊過,人微言輕,鬥膽懇求丘師伯祖、郝師叔祖,我師父他之所以會如此作為,都是為了弟子!”
“弟子願意替師父領受責罰,無論如何懲處,弟子絕無二話!”
看著跪倒在地的楊過與關蠻兒,丘處機與郝大通對視一眼,既是欣慰又有些無奈,在甄誌丙和張誌光那惹出的火氣,也消減了不少。
全真教中,總還是有如趙誌敬、楊過這樣能讓人看到傳承道統希望的後輩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