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冷哼一聲,道:
“來人,拿刀來!”
手下聞言,遞刀上來。
方永接過刀,拔了出來,將刀鋒貼在李盛頭頂。
李盛感受到頭頂的冰涼,心中本能的感到恐懼,可他卻忍了下來,沒有移動分毫。
李盛心中想道。
我李盛窩囊了二十多年,既不能孝順母親,又對不起三當家的,還有何顏麵留在世上,就將我這條爛命賠給三當家的吧。
這時,方永開口問道:
“我聽人說,你因為爛賭,被人起了個李大鬼的綽號,可有此事?”
李盛回答:“確有此事。”
方永點點頭,舉起刀,道:
“既如此,我今日便斬了你這鬼頭!”
言罷,一刀落下。
李盛恐懼的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片刻後,一物從李盛頭上輕飄飄的落地,是他的頭發。
李盛睜開眼睛,有些恍然的看向方永。
方永收起刀,冷著臉道:
“欠了我的錢,想用一條爛命抵債,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今日我斬了你的鬼頭,你以後當與賭字一刀兩斷,斷不可再碰,今後,你就來我手下做事還債吧!”
李盛聽了,哪裡還不知道方永是在提攜他。
一時間他被方永的仁義感動的熱淚盈眶,久久說不出話來。
一名手下提醒道:
“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叫人?”
李盛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下拜,道:
“李盛拜見三當家的,今後我發誓,絕不再賭。願追隨三當家的左右,任憑驅使,絕無二心。”
方永笑了,輕輕拍了李盛一巴掌,道:
“叫三哥。”
李盛聞言,低著頭道:
“我,我怎麼配……”
“叫三哥!”
方永再次重複了一遍。
李盛抬起頭,對上方永不似作假的眼神。
“三,三哥!”
方永大笑,拍了拍李盛的肩膀,道:
“走,去你家。”
李盛還沒反應過來,問道:
“去我家做什麼?”
方永聞言,當著眾人說道:
“你認了我做三哥,那就是我方永的兄弟,你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如今母親生病了,我豈能不管,將母親接到我家,我來照料!”
此言一出,李盛頓時愣在了原地,他的心裡仿佛有什麼被觸動了一般,淚水不自覺的落下。
“三哥!”
他再次跪在了地上,咣咣的給方永磕著響頭。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聲好字,頓時掌聲雷動。
事後,方永沒有作秀,他真的將李盛的母親接到了自己家。
當然,方永自己是不可能照顧的,歸根結底這是一場表演性質居多的收買人心,他不可能拿出時間親自照顧。
所以……
老漢:“你從哪找了這麼個癆病鬼,要我照顧?”
方永:“什麼癆病,這是哮症,隻要用心調養是可以治好的,這是我寨中兄弟的母親,今後您就負責照看著吧。”
老漢極不情願。
“憑什麼,我又不認識她,我才不照看。”
方永眼珠轉了轉,道:“您這個年紀,哪有兒子在外打拚,您卻坐享其成,一點忙都不幫的?您要是不幫忙,我就對外傳出去,您懶惰成性,全靠兒子養著。”
此言一出,頓時拿捏住了老漢的死穴。
老漢氣得不行,但又無可奈何。
“你你!好,我照顧,我照顧行了吧。”
方永看著氣呼呼的老漢,嘴角也是勾起一絲笑意。
自從到了這邊後,老漢不愁吃穿,每日閒暇,這個勤勞了半輩子的老頭反倒還惶惶不安了起來。
如今給老漢找點事做,反倒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