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保羅的話,彼得擺擺手拒絕道:“不用,他帶著刀,自信的很呢,跟著咱們走就是了。”
保羅瞥了一眼林岩腰間的挎刀,也用英語回道:“你確定?”
彼得點了點頭。
這時,一個清廷官員模樣的人走來,恭敬地問道:“兩位修士大人,有什麼事嗎?”
他看年紀少說有四十開外了,但對這兩個年輕的西洋人,卻異常恭謹,在他們麵前塌著腰,話語之中都帶著諂媚。
保羅顯然聽不懂漢語,看向彼得。彼得擺了擺手,道:“沒事,抓了一個,男祭……”
那官員掃了林岩一眼,諂笑道:“我幫二位大人把他抓起來?”
彼得擺擺手道:“不,我來……處理,你忙你的。”
“是,是是……”
官員彎著腰,欠身後退,然後才站直了腰,轉回頭,看向林岩。
一看到林岩,他臉上的諂笑頓時不見了,瞬間換成了滿臉威嚴,居高臨下的惡狠狠瞪了林岩一眼。
雖然他嘴裡沒說話,但那雙眼睛分明是在說:“你小子,給我老實點。”
望著這個大腹便便的官,林岩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涼和憤怒。
原來,這鎮上的慘案,正是他們這些父母官親自執行的!
鎮上的那些百姓,在臨死之前該是何等的絕望。
林岩的腦海中,不由得又浮現出麵店老板小女兒那張可愛的小臉,和那張小臉上總帶著的燦爛的笑。
這一刻,林岩真有些恨自己,他為什麼沒有早點來。
他心裡一直都有些厭惡的煉屍宗,這時看起來感覺都順眼多了。
彼得跟保羅又聊了兩句,忽然回頭看向林岩,臉上帶著嘲笑道:“你是和尚,會功夫嗎?”
林岩厭惡跟他說話,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我的人呢?”
彼得玩味地道:“那是你的女人嗎?”
說著,他緊跟兩步,跟上了最後麵那輛烏蓬馬車。
他掀開馬車的簾子,露出裡麵滿滿當當的一車人,像罐頭一樣被塞在車廂裡。
這些都是姿色不錯的妙齡女子,大多數都身穿粗布衣衫,也有少數兩個穿紅羅錦緞的,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她們淚流滿麵,被塞著嘴,都在嗚咽咽地哭著。
林岩在滿滿一車麵孔中,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古麗被反綁著,塞住了嘴,她雖然沒有哭,但臉上也是驚惶之色,看到林岩後,驚惶才變成了驚喜。
彼得放下車簾,回頭衝林岩笑道:“你的女人不錯,說不定會被主教大人看上呢,那你就有福了。”
保羅又對彼得說了一串英語,說完之後,他跟著彼得都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彼得對林岩翻譯道:“剛剛保羅說,你的樣貌也不錯,說不定會被哪位修女看上,能給她當手紙呢。”
用人當手紙?
林岩這時憤怒之餘,倒是有些好奇,這教廷為何會跑到清國內陸來。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還抓了這麼多人?
這支車隊,長長的一排烏蓬馬車,足有十幾輛之多。
這麼多人,看這些女人的姿色,絕不是從一個村、一個鎮抓的,這一下就不知道有多少村鎮遭了殃。
不過,林岩估計這種問題這倆貨是回答不出來的。
但不要緊,隻要跟著他們,就能夠找到他們的老巢。
到了那裡,一切自然都清楚了。
馬車滾滾而行,冒著雨向北趕路,隨車的清兵個個都被淋成了落湯雞,狼狽不堪。
但他們護衛著車隊,卻沒人敢發出怨言。
落在隊尾的彼得和保羅一邊聊著天,時不時地諷刺林岩幾句,跟他說說話。
林岩隻在後麵默默地走著路,一言不發。
時間久了,彼得似有些惱,英文裡開始摻雜著臟話。
下著雨,官道上也罕有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