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炳麟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顫聲道:
“寧…寧公子,不知可否…可否賞臉在寒舍小住幾日?
也好讓賀某略儘綿薄之力,報答今日救命之恩。”
寧采臣本想拒絕,畢竟萍水相逢,除妖之後便再無瓜葛。
但轉念一想,賀府也算是城中大戶,自己初來乍到,不如就先在此落腳。
“也好,”
寧采臣略一沉吟,便點頭應允。
“那就叨擾幾日。”
賀炳麟大喜過望,連忙吩咐下人收拾客房,又命人準備酒菜,說是要為寧采臣壓驚。
寧采臣隨著賀炳麟走進府內。
卻見這賀府雖不及王員外家那般奢華,卻也彆有一番清雅的韻味。
隻是經曆了蛇妖一事,府內下人皆是人心惶惶,來來往往腳步匆匆,氣氛頗為壓抑。
酒過三巡,賀炳麟借著酒勁,試探著問道:
“寧公子,您,您是如何看出若梅是蛇妖的?”
寧采臣淡淡一笑,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賀老爺,你與那林若梅成婚多久了?”
“三年有餘。”
賀炳麟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痛苦。
“想當初,她初到這安平鎮,便驚豔了整個鎮子。
我對她一見鐘情,費儘心思才將她娶進門。
誰知……”
“誰知她竟是蛇妖所化。”
寧采臣接過話茬。
“賀老爺,這三年來,你府中丫鬟仆人可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啊。”
賀炳麟臉色一變,眼神閃爍,支支吾吾道:
“這,這都是些意外,下人們身子弱,染了病……”
“意外?”
寧采臣冷笑一聲。
“賀老爺,你莫不是當真以為旁人是傻子?
蛇妖修煉需要吸食活人的精氣,你府中那些下人,怕是都成了她的腹中餐吧。”
賀炳麟嚇得渾身一顫,酒也醒了大半:
“寧公子,我…我真不知情啊!”
寧采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
“不知情?
你與那蛇妖同床共枕三年,竟絲毫未察覺異樣?
賀老爺,你這般愚鈍,也難怪會被蒙騙。”
賀炳麟羞愧難當,不敢再辯解。
寧采臣歎了口氣,心中卻升起疑惑。
這賀炳麟雖有些愚鈍,但也不至於如此遲鈍。
難道說,這蛇妖還有什麼特殊的手段,能夠掩蓋自身的妖氣?
正思索間,絳雪和香玉走了進來。
香玉一見賀炳麟跪在地上,頓時來了興致,捂著嘴笑道:
“喲,賀老爺這是做什麼呢?怎麼行這麼大禮啊?”
絳雪則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太過放肆。
賀炳麟抬頭看了一眼兩位絕色佳人,心中更加惶恐。
他隱約猜到,這兩位女子恐怕也不是普通人。
“賀老爺,”
寧采臣開口道。
“本公子還有事要問你。
那林若梅,究竟是從何而來?”
賀炳麟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她…她是三年前來到安平鎮的,說是從南方而來,舉目無親……”
“南方?”
寧采臣眉頭微皺,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一個弱女子,是如何獨自一人逃難至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