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結束已經過去兩天了，但到現在，我們所有新品線上和線下的總銷量，加起來連一千單都沒有。”
“這跟我們預期的銷售量，才剛勉強達到8，按照往年的新品發布會進行對比，這次下滑了87的銷量，而，而且……”
廠長欲言又止，他的臉色跟吃了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張茂嶽麵色陰沉，眉頭擰緊低聲道：“形勢有多嚴峻我們誰都知道，叫你來就是了解前線情況的，說話彆吞吞吐吐的。”
廠長點點頭，歎了口氣繼續說下去。
“而且除了新品，就連我們佳迪巴其他的款式，包括應季的爆款等等，全線銷量也跟著被衝擊下滑了。”
“還有那些不講道義的商家，明知道我們現在佳迪巴遭遇了危機，不僅沒有願意提前給我們結清貨款，反而還故意要一拖再拖！”
做生意就是這樣，生意場上，沒有什麼講不講道義，類似落井下石的例子倒是屢見不鮮。
廠長皺眉滿臉惆悵，話音都逐漸變得顫抖了。
“還有更加緊迫的事情……”
“今天周一，周三就到我們發放薪資的日子了，現在廠子裡工人們的議論聲音很大，個個都在擔心咱們發放不了薪水，公司快要撐不住倒閉了！”
“怨氣大，心又擔憂拿不到錢，就今天，我都已經聽到有好幾個人，跟我提出辭工了。”
聽到這話，父女二人麵色凝重，張茂嶽作為公司的老板，更是感到苦惱煩躁不已。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處，沉默片刻後，對廠長擺了擺手，語氣有些疲憊地說道：“知道了……”
“你去跟大夥們說一聲，給他們個定心丸吃，就算公司真的撐不住倒閉了，哪怕是砸鍋賣鐵，也絕不會拖欠大夥們的薪資。”
“至於那些已經辭工走人的，該給他們多少薪資的，就結算了，不要拖欠，也不要克扣，他們這樣做也有自己的難處，好聚好散吧。”
“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麼情況隨時跟我說。”
廠長遲疑著點頭回應了一聲，隨後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張佳夢走到了她父親的邊上，她心裡有點緊張，試探性地問道：“爸，那，那我們現在公司的賬麵上，還有多少錢？”
聞言，張茂嶽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張佳夢也不知道他這搖頭，指的是現在不想說話，還是公司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
於是，她拿出手機，再一次往公司的賬戶轉了十萬塊錢過去，算上前麵她籌到的那十五萬，加起來她給公司已經轉了二十五萬了。
“爸，我知道是我闖禍了，這也是我最後能籌到的所有錢了，我把自己的那些包包和首飾，都已經拿去二手奢侈品賣掉換錢了。”
“還有我的車，也已經掛上去了，但短時間內，沒有那麼快有人買下，那……現在這十萬塊錢轉過去，能撐得了多久？”
聽到女兒後麵問的這句話，張茂嶽感到是有一點欣慰，可同時心中卻更加苦澀地笑了笑。
這麼多年來，妻子張悅早就把他們姐弟二人給寵壞了，遇到一點事情根本扛不住。
如果他們姐弟二人能夠早一點醒悟，早一點懂事去逐漸接手家裡的生意，那該有多好。
張茂嶽心中感慨了片刻，他的麵色看起來更加憔悴了，仿佛這幾天一下子就蒼老了不少。
“夢夢，你在假期裡陸續來公司幫忙做事情，也有一年的時間了，那你知道我們公司，即使沒有召開新品發布會，每個月的開銷是多少嗎？”張茂嶽抬頭看著她問道。
張佳夢心生愧疚，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這一年裡，她都做什麼去了？
也許這個問題，進去喝茶的王頌洋最清楚了。
“這麼說吧，你剛才轉過來的這十萬塊錢，是每月花銷裡的勉強十分之一，很多時候其實連十分之一都不夠，這還是沒有像這個月開新品發布會的情況。”
張茂嶽站起來，麵色無比嚴肅地凝視著張佳夢，說出了一句讓她很是震驚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