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昭拿上了自己的筆記本,起身出來。
走到傅雲諫麵前,她並沒有向以前一樣折磨他,而是微微低頭道謝,“小封總說你喜歡獨處,那我先走了。”
傅雲諫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習慣林語昭如此冷淡,他不動聲色跟在她身後。
走到客廳,窗外忽然變了天色,烏雲壓在上空,狂風吹打著院子裡的柿子樹,發出嗚嗚的聲音。
傅雲諫停下了腳步,喉結動了一下。
林語昭已經轉過身來,她好似思考了很久才鼓足勇氣張口,“傅先生,我能不能在你家待一會兒,要下雨了。”
她出門的時候看到一小時內下雨還不信,真是天公作美啊!
傅雲諫眼神淡淡地落在林語昭身上,“可以。”
傅雲諫又上樓了,撿起地上的蓍草,準備重新開始一卦。
沒過多久,聽到了樓下的動靜。
他本想裝作沒聽到,但忽然想起林語昭今天在林家被欺負的模樣,又放下了蓍草下樓。
林語昭蹲在地上,手裡攥著一塊冰塊。
一雙大手忽然從她背後繞了過來,拿起地上的冰塊盒子放在島台上。
林語昭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臉頰,“抱歉,我就是臉有點痛,我覺得你可能在忙不想打擾你,所以私自動了你的東西。”
封台吃小白花這一套,不知道傅雲諫吃不吃啊!
“跟我來。”傅雲諫隨手把冰塊扔進垃圾桶,轉身進了廚房旁邊的房間。
林語昭跟著進去,裡邊很空曠,有一些健身設備,還有針灸和推拿工具。
傅雲諫揚起下巴,示意林語昭坐在椅子上“坐這裡。”
林語昭乖乖坐下。
傅雲諫出去了一趟,拿進來一塊溫熱的毛巾,他拉了一個凳子坐在林語昭對麵。
“用手按著。”傅雲諫並沒有給林語昭敷毛巾,倒是讓她自己按著,“一點常識都沒有,冷敷隻有在被打了兩小時內有效果,就這還回林家。”
林語昭望著傅雲諫,“傅先生,我覺得我就是那隻荊棘鳥,明知回國是死局,還是義無反顧地留下了。”
“不用這麼美化,你隻是單純地不撞南牆不回頭。”傅雲諫打開醫藥箱,從裡邊拿出一個棉棒,“手給我。”
林語昭遞上了右手,“傅先生,你這麼了解我,不覺得我們是天作之合嗎?”
“本人有幸上中學的時候讀過中學生推薦必讀書目,考林·麥卡洛的小說荊棘鳥。”傅雲諫順帶睨了林語昭一眼,“左手。”
林語昭反應慢半拍,抬起了左手。
傅雲諫掰開她的手腕,棉棒塗了碘伏,輕輕擦拭她左手大拇指下邊的部分。
“少寫點字,你沒那麼多話要說。”
林語昭往前湊了一點點,“傅先生,你是不是吃醋了?”
原來傅雲諫是悶騷這一卦的,早說嘛!
“林小姐,你不要妄圖揣測我的內心想法,我隻會覺得你愚不可及。”傅雲諫抬起眼眸,那雙漆黑的眼睛有種距離感。
林語昭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棄嗎?事實擺在你和我麵前,如果我們不結婚,你和我一直有劫。”
“我沒有。”傅雲諫擦拭藥膏的力道大了幾分。
林語昭冷哼一聲,“封都京耀不是被黑客攻擊了嗎?傅先生,這也是你的失誤。”
傅雲諫手上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人不可能一帆風順。”
說完他起身收拾東西,“你可以去客廳坐著了。”
“傅先生,你知道我的手腕上為什麼會紋這麼大的紋身嗎?”林語昭起身,細細端詳著手腕內側的荊棘鳥和玫瑰花。
傅雲諫沒有回應林語昭。
但經過他剛才的觀察,已經確定林語昭是一個左撇子。
“因為兩年前,我和你在會所走廊裡剛剛說完話,我就被人推了下去,手腕被酒瓶玻璃劃傷,縫了十針。”林語昭抬起手腕。
水晶吊燈投下細碎光斑,照在黑色的紋身上,那隻荊棘鳥好像馬上要飛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