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袛見文盈遲遲沒有接過去,他又拿著在文盈麵前晃了晃:“想什麼呢,接著。”
文盈睫羽微不可查地顫了顫,而後伸出雙手來將茶葉接過來。
先是糕點又是茶,下次會是什麼呢?
文盈叫自己不在去想這些同她沒什麼關係的事,卻還是盼著公子若再拿了夏姑娘什麼東西,還是自己留著,彆往她這裡放了。
馬車再次陷入安靜,耳邊的雨聲仍舊往馬車裡麵鑽,文盈手上捏著茶葉,指腹感受到了內裡茶葉的存在感,心裡雖有種異樣感,但卻漸漸被身上寒涼之意吸引了更多的注意。
文盈稍稍動了動腿,腳下的涼更加明顯,連帶著自己的身上都跟著發冷,她下意識將自己的身子縮了縮,想存住身上僅存的暖意。
她的動作終是叫陸從袛發現了來,他側眸來看她,便瞧見一張發白的臉。
“怎麼了?”
陸從袛伸出手來撫上她的額角,還是微涼的,現下應當還沒那麼快發熱,隻是被馬車帶進來的風吹冷了罷了。
文盈感受著額上掌心的溫熱,下意識想要在貼近些、再貼的久些,但下一瞬這溫熱撤離,大公子的長指扣上了他頸間的係帶上。
外袍被解下來,兜頭蓋在文盈臉上,她輕呼了一聲,手忙腳亂將外袍揭下,錯愕的視線對上大公子玩味的眉眼。
“留著罷,免得著涼。”
大公子想來不會說什麼關心的話,即便是如今的字麵是關心的,但語氣仍舊是淡漠,甚至還夾在了些嫌棄。
文盈將外袍蓋在身上,既感受著公子身上的溫度,鼻尖也縈繞著公子身上獨有的味道。
好似那凜冽的風,叫人嗅聞兩下便覺得口鼻發涼。
“多謝公子。”
“你若是能聽話些,比什麼都強,何必再說這個謝字。”
文盈抿了抿唇:“奴婢知錯了,日後定然聽公子的話,叫奴婢留在哪,奴婢便絕不會亂走。”
陸從袛微不可查地輕哼了一聲,又重新閉目養神回去,也不將文盈著重複了多遍的知錯放在心裡。
沒再走多久,馬車在角門處停下,陸從袛先文盈一步下了馬車,他撐著傘站在馬車旁,瞧著剛探出頭來,便將自己的手臂伸過去。
文盈瞧了瞧大公子的腕臂,又看看他彆過去後僅剩的半張側顏,這才猶猶豫豫將手伸了出去,輕輕搭在他的手腕上。
大公子衣裳本就是墨色的,襯得文盈因太冷而有些失了血色的手更白了些。
還沒等她用力,陸從袛便一動胳膊,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使力攙扶著她下了馬車。
在文盈站定在他麵前,他一邊撐著傘,一邊不自覺蹙了蹙眉:“手這麼涼?”
文盈因他的舉動而心上猛猛直跳,她眨眨眼,下意識開口應了一句:“是有些冷了。”
“冷就長點記性。”
陸從袛低聲道了一句,而後牽著她的手往府裡走。
文盈自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種待遇?
傘是主子親自打的,發涼的手還被主子溫熱的掌心握在手中,文盈更是覺得喉嚨發乾,頭也有些暈乎乎的,叫她神思有些不穩,感覺每一步都踩在了雲裡,如做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