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一雙眼無助地瞪著,大公子的臉一半明一半暗,叫她方才因恐懼而緊抓住他衣襟要掙脫的手,慢慢收了回來。
陸從袛瞧見她不準備隨便吼叫,便鬆開了手,給她說話的機會。
“李媽媽畢竟是夏姑娘身邊的人,奴婢也不好隨便處置了去,還是等公子你來做主罷。”
陸從袛側身坐在文盈的床榻邊沿,身上帶著外麵的寒氣,一個勁兒地往文盈衾被裡麵來鑽,叫她下意識緊了緊被子。
“你既覺得受了委屈,心裡怎會不想出這口氣,在我麵前,不必假裝什麼大度。”
文盈覺得他這話說的怪怪的,唇角動了動,乾巴巴地道出一句:“奴婢沒這個意思。”
“沒有?沒有你為何要指使阿佩同墨一說那些話。”
文盈分明已經習慣了大公子這自以為是的定論,但卻還是因為他這話心上快跳了幾下。
不是因為心虛,而是覺得因為自己,竟讓阿佩發自內心的維護與不甘,變成了受人指使。
她呼吸重了些:“公子誤會了,阿佩性子直率,所言所行都是法子內心,更何況她才來多久,哪裡能同奴婢配合的這般默契,奴婢如何一個眼神就能指使得了她呢。”
尋常人家主子身邊近身伺候的人,大多數都是從小帶在身邊形影不離,日子久了便生出了默契。
像文盈這種後來的主子,和阿佩這種後招的奴婢,又哪裡來的一條心。
“阿佩來的日子是短,但這麼說來,對你倒是忠心耿耿,替你打抱不平。”
陸從袛低低笑了兩聲,語氣裡倒是沒聽出來動了怒。
文盈倒是想到了今日阿佩說的話,她也覺得大公子奇怪的很。
他總會在細枝末節的地方誤會了她去,可即便是她在他心中是個喜歡生事之人,但他也不曾真生她的氣,對她甚是包容。
文盈實在是沒了辯駁的念頭,左右無論說什麼,大公子也不回去聽不會去信,左右信與不信,大公子對她的寬待也半分不會少。
她乾脆不再去提今日的事,直接轉移話題道:“公子這麼晚了,可要在奴婢這休息?”
她說的話語裡沒有半分旖旎的意思,可如今這情形,陸從袛已然坐在了她的床榻上,反倒是叫她有種自薦枕席的以為。
“今日便不折騰了,直接睡罷。”
文盈稍稍往床榻裡麵挪了挪,給大公子留了位置來。
陸從袛眉峰一挑,轉而起了身,去外麵叫墨一傳水簡單清洗一番才回來。
文盈原本已經淺睡了一會兒,陡然被大公子喚醒,如今困意上湧,卻還是得等著大公子回來才能睡下。
幸而大公子沒心思去行那些事,也省得叫她多費心來伺候,隻等人回來,順從地被他摟抱在懷裡,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沉穩的心跳與呼吸,和他身上隱隱傳來的暖意。
“困了就睡罷。”大公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語調之中是他對外人少有的溫柔,略帶沙啞的聲音叫她下意識將自己環抱在他腰間的手更緊了緊。
文盈其實還是有些依賴他的,她隻要有一點鬆懈,便會控製不住在他身上沉溺進去。
大公子生的俊俏,待她也好,他會護著她,會給她安穩的生活,在冬日的夜裡有他在,她也總會被暖意包裹著,甚至入睡的更踏實,即便是行床笫事,也在這麼長時間的磨合下更舒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