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這幾日聽了話,當真隻在自己房裡閉門不出。
阿佩能看得出來,她徹底蔫了下來,在凳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時不時再歎兩聲氣。
杜媽媽在門口拉著阿佩道:“不就是一時糊塗信錯了人嘛?這人和人就是這樣,你誠心待她,她反倒是算計著你、嫉妒著你,唉,文盈還是年歲太小,稍稍受這麼一點打擊便扛不住了。”
阿佩卻覺得,這事正結在大公子身上,但當著杜媽媽的麵,她又不好說的太明顯,但心裡卻仍舊過意不去。
挑到機會,便要說上一句:“是,盈姑娘遇人不淑。”
至於這遇到什麼人,她就不說到底是文翹,還是大公子。
隻因那日文盈從大公子屋中回來,就一直呆坐著,到了半夜,她都困的迷了眼睛,卻聽文盈低低開口:“你說,女子在郎君心中算什麼呢?”
“為什麼他自己知道,不能為了想要的消息,故意同女子親近以情誼為網,但對旁人時,卻要說一句,睡著舒服呢?”
這話有些驢頭不對馬嘴,前麵的話,阿佩聽的是一頭霧水,但最後一句,她卻大抵能猜到是發生了什麼。
她當即麵上發紅,既是氣的又是羞的,隻能背地裡罵大公子既是孟浪,又是沒有心,怎麼能說出這種羞惱人的話?
她私下裡勸慰著:“你管他怎麼想做甚?女兒家一但去想郎君在想什麼,這輩子算是完了,徹底掉到深淵之中去咯。”
文盈有些懵懂,但既被禁足在屋子裡,很多事倒是都想明白了。
文嫣說,丫鬟的出路不過三條,能跟了府中公子是最好的,既有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又有熟悉的環境和主家,日後將公子拿捏住,哪裡能沒有好日子呢?
但阿佩卻說,郎君的心思最是自私,想的越深便越能瞧出其內裡的冷漠,他在乎你,也隻不過是因為你能給他好處,要麼是官場上的幫助,就如同夏姑娘,要麼則是尋常日子上的柔順愜意,便如同她。
文盈在屋中禁足的第四日,她便明白了,阿佩說的才是對的。
隻是後來她為何又一直蔫蔫的,沒什麼精神頭?
她的奴契,還未曾叫她有機會去官府轉良,便被大公子給收了回去。
“你要身契有什麼用,你不是想要田產鋪麵?我叫人去給你辦就是了,難不成你還要拋頭露麵到外麵去?”
陸從袛到她房裡看她,麵上雖還是生氣的模樣,但言語裡說出的,卻是要給她私產的話。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是寵愛她,分明她做了錯事,還曾生出過錯了的念頭,即便是如今尚在禁足中,他還能親自前來兌現承諾。
自己待文盈,當真是好,甚至舍不得叫她為了這些事四處奔波。
他還隱隱擔心著,自己這般會不會更加嬌縱了她,但卻不知,文盈這邊心跳險些驟停。
“不必著急的,奴婢既有了錯,哪裡還能收您給的東西。”
她儘力爭取著,但還是遭到了陸從袛的拒絕。
“還是算了罷,早些給你了去,也好過你自己胡思亂想,到頭來在做出糊塗事來。”
文盈這下徹底沒了話,隻能將頭低垂著,沉默著等著他又訓了自己兩句後離開。
背著人的時候,她隻能將自己的心裡話跟阿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