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也不過是廢話,能提前發現的漏缺,還叫什麼漏缺?
可世家的郎君都是喜歡聽這種關切的,他們手中該有的銀錢、田產、鋪子都不少,不會真在乎你給的那點東西,重要的便是心意,尤其這種隻動動口的心疼關切話,是必須要說的。
陸從袛隻淡聲道:“合州也並非是荒山野嶺,即便缺了什麼,也能即刻購來。”
夏嫵念從懷中掏出個平安扣來:“聽說那地方雜的很,前頭那欽差喪命此地,這是我親生打的平安扣,我不瞞你,父親是盼著你能得功名回來的,但我隻盼著你能平安。”
這平安扣,大多都是丈夫遠行前,妻子來做的,之前在軍中,有的兵將在路過家鄉的時候,分彆前家中妻子都會送個這個來報平安。
他自然接了過來,畢竟麵前這人將是他日後的妻子,他收下也是理所應當、合乎情理。
隻是東西拿在手裡,他心緒卻不受控製地轉了轉,為何夏五都能想到給他親手打個平安扣,但文盈卻沒有半分心思,甚至都不曾關心過他會否有危險?
越想,他便越控製不住心中細微的撥動,乾脆直接將平安扣收起來,抬眸正視夏嫵念:“你我婚事在即,我卻領旨出京,卻是對不住你,我知你在夏府過的不好,應當也是盼著婚事儘快。”
夏嫵念心中所想被他點破,她擺出一副大度卻又透著可憐的模樣,隻淺淺笑著,也不開口。
“我原本想過將婚事提前,隻是得了旨意後我僅又半月時間,實在是有些來不及,更不要說禮數的日子也有講究,隨意提前,難免從簡了些,如今想來,也隻好往後挪一挪。”
陸從袛說的認真,雖是先斬後奏,但卻事事為她考量。
夏嫵念心裡暖暖的,說的話也終是帶了幾分真情實意:“無妨的,早一日晚一日也沒什麼分彆。”
陸從袛點了點頭,道歉的話點到為止,他緊接著便說起安排來。
“我心中已有打算,婚事能推一次,便覺不能推第二次,若我五月此事還未曾解決,我也定要回來同你成親,這你大可放心,夏大人那邊我也回去提點,叫他不要讓家中小人為難你去。”
頓了頓,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來,放到桌麵上,示意夏嫵念打開來。
未曾想打開後,裡麵放著田產、店鋪、奴才身契、庫房鑰匙等。
夏嫵念猛地一個怔愣:“這——”這莫不是他的全服身家?
陸從袛麵上卻無波無瀾,好像在說腰間再普通不過的小事:“我既要走,也合該叫你安心才是,你早晚將是我府邸的主母,這些家產與中饋也合該交給你才是。”
夏嫵念心中似被一股暖流給燙妥帖了。
誰家郎君會想的這般仔細呢?又有誰家郎君會這般有底氣,就這般大大方方將身家直接交了出去。
夏嫵念覺得,此刻她應當婉拒才是,隻是到手的中饋,實在是離不了手,誠如陸從袛所言,她手中握著這些,才能真的安心。
陸從袛這個決定已經想過,又簡單囑咐幾句,這才終是離開。
前腳一走,夏嫵念便開始仔細翻看起盒子裡的東西來,妍兒探頭過來,待瞧著清點過後,終是歎了一聲:“這麼多人的身契都在這,怎得沒見到文盈的。”
如若不然,趁著陸大郎君不在的幾個月,直接將她發賣出去。
待幾個月後人回了來,誰還能記得她?
郎君嘛,負心薄幸才是他們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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