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來的變故叫屋裡的人都下了一跳,南鏡哎呦了兩聲,趕緊順手拿來細葛布遞過去。
她瞧了瞧小孫,又瞧了瞧自己女兒一眼,心道是壞了,趕緊推了女兒一把將人支走:“快去給你孫大哥打點水來。”
孫憑天麵上已經紅的不行,甚至因為這鼻血,更是叫他羞的不行。
他來的時候他娘叫他好好來表現,他是不是弄砸了?
一陣陣的懊悔湧上心頭,他看著文盈離開的視線,既是怕冒犯了她不敢開口,又是覺得自己這第一印象留的太差了些。
南鏡哪有不明白他這心思的,但卻是知道自己女兒如今的身份跟小孫實在是沒緣分,便隻能先招呼著人坐下,開口打圓場:“這幾日天上來熱氣了,你這去地裡乾了活回來,如今想來是中了暑氣。”
孫憑天尷尬笑笑:“是,是暑氣。”
南鏡心裡有了決定,不能叫他再見到文盈了。
她轉身從後門進了去,正好同打水過來的文盈遇上,她叫女兒先回去,自己則是出來給小孫倒水。
眼看著孫憑天看著出來的不是文盈,還正是懵的不是如何是好的時候,她直接開口道:“你陳叔要好好謝你呢,要不是你去尋鄉醫及時,要不然腿可不能這麼快好。”
孫憑天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也沒推辭,便被帶離了這裡。
一直到出門的時候他都暈乎乎的,出門走了好幾步才反應過來:他來這不是想看看文盈妹子嗎?
門內的南鏡跟陳達把心裡的猜測說了出來,她握著丈夫的手:“陳哥,今晚等著孫家大姐來了,咱們得想個委婉的法子好好說說。”
可能怎麼說?直接把文盈是通房的事說出來嗎?
雖是能直接打消了孫家結親的心思,那豈不是將她女兒的名聲給毀了?
文盈站在屋門口,心裡也有些沉悶起來,她沒想到,自己才回來住一日便生了這種麻煩,日後可怎麼辦。
到了晚上,正是夕陽落山的時候,孫家母子來了。
文盈幫著娘親做了一桌子的菜,還給孫家母子準備了些回禮,無外乎些小無趣的東西,農戶家裡互相過禮不會太貴重,都不是有錢的人家,太貴重了不敢收,收了也還不上。
這是文盈第一次見到孫大娘,看著麵容白淨但樣貌卻並不出挑,想來孫憑天生的英俊是隨了他已經過世的爹,孫大娘比她娘大個幾歲,是個話很少,大多數時候隻笑的靦腆夫人。
她的眼神往文盈身上看,但卻在文盈投過去目光的時候轉到彆的地方去,跟她兒子害羞的時候一樣。
“南妹子,你家姑娘生的像你,真好看。”
她說了這話,終於敢正大光明看文盈幾眼,隻是後麵的話她便不知道怎麼說了。
想來也是沒有經驗,不知說什麼好。
農戶的嘴,哪裡能有在主子身邊做丫鬟的嘴靈巧?
南鏡畢竟也是在大戶人家裡待過,如今年級上來了,坐在這裡說起話來,也自帶了些貴氣:“不瞞姐姐說,我們一家都是大戶人家裡的奴仆,我們這樣的身份,生的麵容好看的便是災難。”
孫大娘怕是自己說錯話了,麵上有些慌。
但南鏡又道:“但樣貌都是爹娘給的,誰家小姑娘不愛俏呢?我呀就得了這一個女兒,恨不得放心尖上寵著,隻可惜終究是奴婢身,在宅院裡伺候旁人,連家都回不來幾次。”
她反反複複提到奴婢二字,也是在委婉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