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袖中的手緊了緊,甚至她覺得,寧可聽三皇妃貶低自己,也不想聽她這般說大公子的好話。
好話總是不好叫人拒絕的,畢竟兩邊的麵皮還在,伸手不打笑臉人。
“您這話,卻是叫奴婢無福消受了。”
三皇妃似是來了興致,手抵在額角:“我之前倒是看錯了你,未曾想過你也是心中有成算的,罷了,你不歡喜他,強扭的瓜總歸是不甜,我也不勸了。”
說到這,她尾調微微上揚:“不過我倒是好奇,你為何不歡喜他,從袛可是多少冉愛慕卻不得的郎君。”
文盈眼神有些躲閃:“是奴婢配不上公子。”
“你這般說,便是有意糊弄我了。”三皇妃伸手撫了撫肚子,“你我今日就是閒說話,我自打有孕後,日子過的便格外沒意思,你就當說些話哄哄我,放心,我絕不告訴任何人,即便是從袛也不會告訴的。”
許是因為麵前的人即將為人母,叫文盈的防備稍稍卸下。
“不是糊弄,而是實話,公子也知奴婢配不上他,他便想拉奴婢一把,叫奴婢能同他並肩,但奴婢不想,為什麼一定要與他並肩呢?奴婢什麼都不需要做,自然有能並肩之人。”
她慢慢勾起唇角,在三皇妃麵前坦然:“其實前段時間奴婢已經遇到了能並肩之人,跟奴婢很合得來,隻是公子不許,拆散了奴婢和那人,如今仔細想想,奴婢也是個薄情之人,都不曾為這段情好好哭一場,便繼續在公子身邊過上了尋常日子。”
三皇妃深深看著她,眼底是驚喜與意外。
“你倒是與尋常的姑娘不同。”
文盈依舊是在笑:“奴婢不是姑娘,奴婢是下人,自然要想的簡單些,過的舒坦些,明知山有虎,不去那山便是最好的。”
三皇妃跟著笑出了聲,笑的肚子都有些疼,便邊蹙眉便笑。
旁邊的侍女看著害怕,想要上前攙扶,但卻被三皇妃用手推開:“我沒事,你們都離我遠些。”
她緩和了好幾口氣,似終於將肚子的這股疼熬了過去。
文盈看的膽戰心驚,開口時聲音都跟著發顫:“您沒事罷,要不要傳個太醫來?”
“沒事,這孩子從懷上開始便沒坐穩,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常言道七活八不活,如今若是出了什麼事要了它的命,我也沒法子。”
文盈看著她的肚子,心裡竟不由得感到害怕。
應當是很疼,很不舒服罷?
頂著肚子生活十個月,她之前聽人說過,三皇妃之前是馮統領的女兒,論輩分還是大公子的師姐,想來若是沒有這個肚子,如今在馬場上馳騁的也該有她一個才是。
女子有孕本該是喜事,但三皇妃如今這孩子,似乎費了好大了的力氣,這是她見到的第一個懷了身子的女子,便就是這般凋零模樣,她心中對有孕這事更生抵觸。
三皇妃說罷,似是才想起她:“你何時打算與從袛有孩子?”
文盈被嚇了一跳,甚至陡然顫抖。
三皇妃笑著開口:“之前想來是從袛覺得庶長子這個名頭不好,但如今他既是已經想明白不再娶妻,說不準與你要孩子的事,便要提前來。”
文盈從心底裡往外的抗拒,她開口便道不會:“公子的打算奴婢不知曉,但想來公子也該有考量的,之前他便說過奴婢教養不好孩子,想來也不會願意孩子從奴婢肚子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