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腦中閃過那三皇子那城府頗深的模樣,而後又想到了自家公子之前,也是要為了局勢去娶夏家姑娘的。
如今將這二人同小倌連係在了一起,她實在是有些……想笑笑不得。
三皇妃也不知是覺得可惜,還是覺得嘲諷:“如今才回京多久,還未曾叫他展露什麼身手,皇帝便去了,千算萬算,算不出皇帝看著龍精虎猛,卻是個短命的,自也算不出新帝,當真就有那皇帝命。”
她的團扇輕輕搖,搖的文盈心裡亂亂的。
“活著當真是有趣啊,活的久了什麼都能見識到。”
文盈深深瞧著她,她實在是有些看不明白三皇妃如今待三皇子是如何的念頭。
許是因為她見慣了後宅女子將夫君視作是天,也許是她記憶之中,一直為三皇妃之前與三皇子的兩心相許而唏噓,彼時竟是愈發不明白。
三皇子是她的夫君,如今丈夫前途未定,被人囚在宮中不得出,小妾三天兩頭便要為著家中來煩擾,肚子裡還懷著夫君的孩子。
這種情況下,她竟還能在這院中待的怡然自得,甚至還有心思嘲諷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父親。
所以,她心裡是沒有三皇子了嗎?
文盈不敢問,自也是不能問的,隻轉移話題道:“徐側妃經常來尋您,實在是有些煩擾,您可想過什麼法子?”
“沒什麼法子,她來便叫她來罷,家中男人的事,同她有什麼關係?鹹吃蘿卜淡操心,既已經被人當禮物送過來了,竟還要操不屬於禮物的心,真是有毛病。”
她轉過來文盈認真道:“她這點你可不能學。”
文盈被她盯著,隻能恍恍然點點頭。
三皇妃輕輕歎氣一聲:“原本還想多同你說說我家小妹的事,如今那看來,今日當真不適合懷舊,也罷,你到時候去問你家公子罷,他定然將我家小妹的事記的牢牢的。”
聽她說完最後一句,文盈隻覺得心口被輕輕撞了一下。
她並非聖人,也並非像她自己所想的那般冷靜、拎得清自己的份量。
她想儘力將這打探公子過去與彆的女子隱秘事的衝動壓下去,但好像怎麼壓都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
文盈在三皇妃這處又待了三日,這三日三皇妃在也沒提過馮小姑娘,眼看著明日是商大人輪值,她合該去抓緊機會見公子的,但她卻一直未曾見到賀郎君。
原本她還猶豫著,但也不得不開口問三皇妃可否知曉賀郎君下落。
“行潤啊?我這段時間一直未曾見到他。”
三皇妃反問她:“你為何覺得行潤會在此?”
其實商大人這般說的時候,她下意識便覺得賀郎君再次,許是因為他們之前一同在邊境的情分,也許是她那日見到賀郎君在三皇妃身旁的模樣。
但如今卻也隻能儘數推在商大人身上。
三皇妃笑她:“你怎得這把認死理?他既見不到行潤,那你便說你將話帶到了就是,他即便是想驗證你言語真假,他也見不到人。”
文盈覺得這有些不太好,畢竟如今大公子還在商大人手上看管著,她若是說誆騙他的話,實在有些不好。
三皇妃見她為難,隻能道:“也罷,那你就說,你已經告知我了,若是行潤來見我,我便給你引薦就是。”
文盈心中這才終於能過得去些。
去大理寺的時候,她仍舊給大公子準備了東西,見到商大人時,她將三皇妃的話轉達了過去。
雖則說的時候略有些心緒,但好在商大人聽罷點了點頭:“也罷,姑娘未曾見過他,問題也不在姑娘身上,若是見到了便請姑娘替在下轉達,若是見不到,便是他命裡注定這一劫。”
商大人將這事看的好似很淡,但到文盈的愧疚的念頭卻在這時達到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