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覺得有些太過麻煩人家了,但朱姑娘倒是一點不介意,直接輕柔地拉過文盈的手,掐上了她的脈搏。
隻是這般一掐,朱姑娘眉頭慢慢就蹙了起來,給文盈的左右手換著掐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這賣相,小女卻是沒見到過,本有虛寒之相,但卻覺得肝腹積了些寒毒,想來是前一段時間常吃寒涼之物。”
她想的實在認真,一張小臉染上愁容:“不應該啊,這是吃了什麼呢……”
她說話聲愈發的小,但文盈卻是反應了過來。
想來是這位朱姑娘,不知吃了避子藥的脈象。
這姑娘瞧著心性赤誠,家中還是行醫出身,想來家中女子也沒有吃過避子藥的,她頂多去給下人瞧,但苦命人都講究多子多福,吃飯的口糧的難弄,誰還會去吃避子藥?
文盈有些局促地垂下頭來,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畢竟朱姑娘尚在閨中,同她說這種男女事,實在有些不合時宜。
朱姑娘自己輕聲念叨了兩句什麼尚且未有結果,這便一臉歉意地抬頭對著文盈:“姑娘,小女實在是才疏學淺,不知姑娘這脈案是什麼病症,待小女回去問過祖母,下次有機會來拜見三皇妃,再來為你複診。”
文盈擺擺手,剛想開口拒絕,杜姑娘便緩步過了來。
三皇妃頗覺意外地看向外麵:“你們許久沒見麵,怎得不多待上一會兒?”
杜姑娘話說的直白:“女子之間的交情,本應與朝政扯不上什麼關係,但誰又能將這二者全然分開呢?”
這便是在說,要同三殿下身邊的人避嫌了。
三皇妃沒說什麼,倒是還頗為欣賞這種直白:“嗯,你說的有理。”
朱姑娘起身來,說了兩句打圓場的話,便同杜姑娘一起告辭。
文盈瞧著二人離開的背景,想了又想,終是同三皇妃說了,自己還是想先告訴她避子湯藥的事。
“畢竟正經人家的姑娘,嫁到旁人家去,誰會給喝避子藥呢?朱姑娘年紀小,但她的祖母定是知曉的,若是她同祖母一說,她祖母以為她給了什麼不乾不淨的人看了脈象,我豈不是給她平添了麻煩?”
三皇妃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便叫她趕緊跟上去。
二位姑娘對府上並不算太熟悉,即便是有侍女在前麵帶路,走的也算不得快,文盈加快腳步,便趕了上去。
“朱姑娘!”她趕過去,對著兩位姑娘俯身,“朱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杜姑娘頗為防備地看著她,上前一步擋在朱姑娘麵前:“你是何人?”
不等文盈開口,朱姑娘便已經幫她解圍。
她拉了拉杜姑娘的手:“她是三皇妃身側伺候的人,宸蘭,你稍稍等我一下,我去同她說上兩句話。”
朱姑娘和善地對著文盈點點頭,讓出一步來同文盈離開兩步。
文盈抿了抿唇,避子湯的事說了出來。
朱姑娘果真麵帶驚訝:“可你、你——”
可她如今還是姑娘裝扮。
文盈痛哦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這些,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還是硬著頭皮道:“奴婢是小陸大人院裡的人,被派到三皇妃身邊伺候。”
她沒有說自己是通房還是姨娘。
朱姑娘卻是深深看著她,半晌沒說話。
文盈自知自己這身份在世家大族姑娘眼中是上不得台麵的,抿了抿唇,想要自己找借口離開。
但沒想到,朱姑娘卻是突然開口:“文盈姑娘,我聽說過你,你……很有名。”
文盈一怔,但她能叫得出自己的名字,想來自己是真的很有名了……
她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唇角:“奴婢賤命,汙了姑娘耳朵。”
朱姑娘卻在此時搖了搖頭:“但你跟我想想的不一樣。”
她有些不好意思笑笑:“我一直以為你合該是……奴顏魅骨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