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這群賤人!”衛雅憤憤道。
文瀾冷笑,“彆著急,且看著吧。”
文家隻七個人,而且身形多瘦小,自然好拉。
此時十多個衙役一坐上去,小黑頓時不乾了。
杵在原地晃著大尾巴,死活不走一步。
其中一個衙役拿鞭子啪一聲打在它屁股上。
文瀾神色一凜,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
那衙役沒來得及在意。
隻見小黑長嘶一聲,前蹄高高地揚起一個扭身。
馬車跟著狠狠一晃。
文瀾趁機摧毀了套在小黑身上的繩子。
小黑高聲叫著衝出去,板車咣鐺一聲翻了個,上邊的十來個小衙役全都狼狽的摔下來。
人和人疊在一起,痛苦的哎呦著。
文瀾假裝跑過去追馬,路過衙役時一腳踩在剛剛揮鞭子那人腳上。
哢嚓一聲脆響。
被其他混亂的聲音遮掩過去。
小黑見文瀾追過來,踟躕一下轉了身子。
文瀾正好迎上,不輕不重的在它屁股上一拍,壓低聲音道:“傻馬,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她微微使了力,小黑會意,立即竄了出去。
四蹄撒開,須臾就沒了蹤影。
看的文瀾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圈。
好哇!
隱藏最深的原來是這貨!
敢情平常慢騰騰的是在跟她裝呐!
她罵完混蛋馬,抬手揉了揉眼睛,使勁揉出兩滴眼淚來,這才回去找張氏。
“娘,咱們的馬跑了……”
張氏聲音發緊,“你沒事吧?”
“我沒事。”文瀾任她查看。
張氏鬆了口氣,拿袖子把她那兩滴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擦乾淨。
“這傻孩子,馬發狂了你追它做什麼?傷到你怎麼辦?”她又生氣又心疼,最後抱住文瀾拍了拍她的背,“馬沒就沒吧……彆心疼,總歸沒幾日路了,熬一熬就過去。”
小黑跑了,衙役又想占著板車。
於是劉三命人搶了程大山的馬套上。
程大山不敢言語,想坐車又被孫成攆了下來。
他沒辦法,隻能苦兮兮的和自己這邊的小衙役落在最後。
兩夥人犯合在一起。
姚玉成的長子姚文達分外抱歉的對文德厚道:“對不住,連累你們了。”
“哪裡的話。”文德厚搖搖頭,“總歸逃不過,能和姚令君同路,是我之幸。”
“我爹……”姚文達開了個頭,語聲就有些哽咽。
文德厚也悲傷的沉默下來。
他倆身後。
文瀾主動伸手幫少年托著老人,掌間精神力源源不斷的傳過去。
生機重新充盈了姚玉成的身體,往日的病痛都舒緩了些,他沉沉睡下。
少年聽著耳側均勻的呼吸聲,險些熱淚盈眶。
“多虧了姑娘的水,不然我都怕我祖父熬不過今天。”
他眼眶發紅,又騰不出手來擦眼角的淚,隻能彆扭的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