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南瓜嗎?”
“有的。”馬守田忙讓人找。
南瓜色澤鮮豔飽滿,表皮上數道縱溝不深不淺,長相很不錯。
文瀾借了鍋灶將南瓜蒸熟。
“神女,拿這個墊一下吧,免得燙。”馬守田不知從哪翻出一塊布來,小心翼翼的遞到她跟前。
布頭不大,看著也很舊,但還乾淨。
文瀾笑著接過,“多謝。”
她拿布兜住蒸熟的南瓜,又製了些能迅速生長的種子留給他們。
一切都辦完,才回去睡覺。
中毒的衙役還沒消停,一個個快死的魚一樣在地上偶爾撲騰一下。
第二日天明。
幾個人合力把劉三孫成抬到馬上,其他病重的放上板車,隊伍才勉強出發。
一直到中午,不得不休息時,才看見遠處連綿的山。
湛藍的天做了底色,山脈在荒蕪的土地上鋪成黛青色的一條,前邊的顏色深沉,後邊的似乎籠了一層薄霧,淡淡的不大真切。
線條起伏大體溫柔平和,偶爾有個高聳的跳躍。
文瀾隻想著昨夜小黑一路馳騁,沒多久就到了山前。
而今走了半天,才看到個影兒。
她正打量著山,一個醜人忽然占據了整個視野。
“我們三哥找你!”
“找我?”還想再來份毒土豆?
“就是你,彆廢話,快過去!”
“等等。”張氏急忙拽住女兒,賠笑問:“官爺,這,叫我女兒去做什麼啊?她年紀小,什麼都不知道。”
“我是她爹,有什麼事我去一樣的。”文德厚一向學不會放低身段,還是嚴肅著一張臉。
衙役推開兩人,滿臉不耐。
“三哥叫的是她!”
最後三人一起去的。
劉三趴在馬背上,臉色發青,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指著文瀾道:“土豆是怎麼回事?你最好給老子解釋清楚!”
昨晚他斷斷續續罵了孫成一夜,那混蛋一口咬定之前他們吃土豆沒事。
“生芽的土豆不能吃,吃了會生病。”文瀾努力把嘴角往下抿,壓住笑意,儘量表現的膽怯些。
“那你昨天怎麼不說?!”劉三氣急敗壞,虛弱中硬生生把聲音提了起來。
文瀾就著他的嗬斥瑟縮了一下,委屈道:“我想說,可孫衙役要打我,不讓我說。”
劉三立刻想起昨天的場景來。
“好你個孫成!老子好心好意幫你出頭,你反倒害我!”他扭頭看向孫成,怒目圓睜,咬牙切齒。
“她攔著不給,我隻是想教訓她!”孫成辯解道:“這死丫頭心眼多著呢,你彆被她騙了!”
劉三氣咻咻的喘,遲疑的看文瀾。
“官爺,我女兒膽子小,萬不敢在官爺跟前撒謊的啊!”張氏哭訴道。
文瀾適時縮了縮手腳,露出個三分恐懼三分緊張四分真誠的眼神。
“孫成!”劉三調轉了矛頭,“你覺得她這樣的能騙得了人?”
孫成百口莫辯。
一張黑臉泛著青,咬牙看向文家三口,“好!你們!最好祈禱永遠彆落我手裡!”
“把他給我拽下去!”劉三沒好氣道。
害的他上吐下瀉一整夜,還敢在這叫囂!
小衙役都豎著耳朵聽了這事,遭了秧的全都恨得不行,狠狠地把孫成拉下馬背。
劉三出了氣,勉力忍住腹中難受,強撐著問:“小丫頭,你知道吃了會生病,可知道怎麼能好?”
知道我也不能告訴你!
“我,不知。”
“好好想想!”劉三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