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文德厚一骨碌起來,也顧不得彆人在場,握住張氏的手,緊張問:“你怎麼樣?有沒有事?孩子們呢?”
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後麵更多人湧進來,擠得張氏身子一歪。
文德厚連忙扶住她。
姚家女眷梨花帶雨的衝進來,家中男人再也穩不住,上前和她們抱作一團。
隻有姚玉成還穩穩當當的坐在地上,隻是挺直的肩膀垮塌下去,輕歎一聲搖了搖頭。
姚琢還在他身邊,見狀問了一聲:“祖父?”
“扶我起來。”姚玉成抬起一條胳膊。
祖孫兩人站起,姚玉成走到文德厚和張氏麵前,拱手道:“家中小輩不知禮數,衝撞夫人,老朽請罪了。”
張氏連道不敢。
她確實心有不快,隻是這幾日聽夫君說多了姚令君的事跡,又見如今的情狀,不快全化作了感慨。
這麼個出類拔萃的人物,子孫後代竟沒個端穩的。
兩家人各自聚在一起。
姚玉成喝住了家中小輩,總算讓場麵沒那麼難看。
文洵在自己家這邊看了一圈,疑惑道:“娘,二妹呢?”
“瀾兒在彆處,我們馬上就去尋她。”張氏說完,眼含警告的看了眼其他人。
王氏張開的嘴重新閉上。
“怎麼回事?”文德厚有些緊張。
山中正亂,可彆出了事。
“一時半刻說不清。”張氏搪塞過去,“總之是外邊那位俠士先救了瀾兒。”
順著她的目光向外。
一人渾身上下裹得嚴實,隻剩雙眼睛。
此刻正靠近了一間屋子,貼著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文遇看了一眼,軟乎乎的嘴角一抽。
他姐又在出什麼幺蛾子,那屋裡是誰?
“公子,外麵無事了,出來吧。”文瀾在門口輕聲道。
清晰地拉門閂聲響起。
屋門打開,慕容晏走出來。
文遇黑黝黝的眸子陡然瞪大。
怎麼是他?
不光文遇,文家其他人見是慕容晏,紛紛過來詢問。
慕容晏先謝過了救命之恩,又把行商被劫的說辭講了一遍。
“幸而無事,多謝俠士相救。”文德厚朝蒙麵文瀾拱手拜謝。
家中其他人也跟著一拜。
他們後邊,姚玉成也帶著家人躬身行禮。
文瀾粗粗看了一眼,除了灰頭土臉些,沒見什麼人受傷。
她擺擺手,不欲多言,轉身去了後院,隻是和小蘿卜頭擦肩而過時順手薅走了他的鹿皮袋子,藏在腰間。
程大山還在。
與他交好的衙役和孫成也下來了,正圍著火堆。
劉三一夥人還吊著。
“我放了你們,本本分分押送人犯去黎山,不然這些山匪就是你們的下場!”
清淩淩的嗓音滿含殺氣,在這冰涼的夜中激的人骨頭發冷。
劉三一乾人再三保證過,文瀾才放下人。
衙役和人犯彙合,匆忙收拾好板車下山。
文瀾早沒了蹤影,提前奔去事先說的山頭。
脫掉土匪寬大的衣服,再拆掉腦袋上的布條,團吧團吧塞進山縫裡。
而後換了塊像樣的地方,從鹿皮袋中拿出種子,各自催生出一片來。
菠菜顏色深綠,葉片扁圓,密密麻麻擠在一起。
南瓜碩大的葉子連成一片,葉下果實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