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多一個?”
點人的小吏反複點了兩遍,狐疑的回頭問道。
程大山先出來,把來龍去脈給他說了一遍。
“啥?”對方一臉怪異,“你們還帶半路接收的?”
“情況特殊,您看著安排。”程大山說完,又湊近了悄聲問:“能給我找些紙筆呢?我要往虞都傳封急信。”
這幾日路上他打了無數遍腹稿,怎麼說服自家婆娘,離開虞都之後躲到哪,全都計劃的一清二楚。
“紙筆有,但是傳信你得去驛館,在後邊那條街上。”
程大山謝過,推說有點私事要辦,先行離開。
人犯這邊,文家和姚家分兩個人帶去不同的地方。
還是最開始的小吏帶文家人。
一路往北,幾乎走到縣城邊緣。
有一座修的馬馬虎虎的院子。
“你們就住這,今天什麼都不用做,明天有人帶你們去乾活,少說多做彆惹事。”他推開門。
院子前邊支了不少架子,上邊晾著暗沉沉的衣服。
架子旁邊幾個木盆,盆底能看見一層沙土。
再往裡是連成排的屋子,也都是石頭砌成,窗戶很小。
門關著,裡頭應該沒人。
小吏直接帶他們繞過了前幾排,走到最後。
“你們就住這,男女分開,床自己挑。”
屋門大開,裡麵暗沉沉的一片,還有明顯的餿味。
裡頭也沒什麼床。
頂多是一排撐起的木板。
一些上麵放著被褥,另外幾個亂七八糟扔著不少雜物。
“這……怎麼睡人啊……”文德厚忍不住道。
就是在驛館住的四麵漏風的大通鋪,也好歹是個鋪。
“那你還想怎樣?”小吏好笑的問。
眾人沉默。
小吏也沒計較,“你們呢,不想在這也可以自己找房子,我們老爺也想讓你們在外邊住,畢竟來的人太多,整個院子也就剩下這幾張床了……和你們一起來那家,他們去的是新蓋的院子,床板都沒有,就睡地下。”
文德厚更加沉默。
文洵看了眼堆滿雜物的床板,為難道:“那這些東西……”
“哦,這都是他們的,你隨便找個地兒放。”小吏揮揮手,又叫張氏,“你們跟我去那邊。”
最後一排房子的另一頭是女眷的屋子。
也沒好到哪去,最多是乾淨了些。
“多謝。”張氏福了福身。
小吏擺手,“哎不用,你們乾活時候少惹點事就是謝我了。”
張氏連道不敢。
小吏顯然沒把她這話放在心上,囑咐道:“你們有什麼要用的今天可以去買,日落之前必須回來,有人點名。乾活呢是每十天有一次休沐,不離開縣城去哪都行,想找彆的地兒住也行,要到縣衙和我說一聲,我叫盧新中。”
“我們記下了。”張氏點頭。
“那行,我走了。”
他走之後,文家男女又聚在一起。
張氏道:“家裡還有五十幾兩銀子,買院子肯定不夠,不過賃一個應該可以,你們怎麼看?”
“能賃一個就賃一個吧。”文德厚剛才在屋裡待了一會,臉色有些難看,“這處實在無法住人。”
其他人也都是同樣的想法。
“娘,我去把板車賣了,應該能換些銀子。”文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