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卜頭見狀收嘴,謹慎的舔了一口糖。
不太甜。
“這什麼呀!”文瀾艱難咽下,酸的要流出眼淚來。
文遇老神在在的舔掉外圈的糖,“這不是很正常嗎?黎山土地要比虞都貧瘠的多,能種出來就很不錯了。”
姐弟倆拐到一條人少的街,把沒吃完的山楂塞進鹿皮袋子。
“啊!!!”
兩道牆之內,一聲悲痛的慘叫直衝雲霄。
文瀾文遇齊齊嚇了一跳。
“聽著,像程大山?”文遇不確定道。
“就是。”文瀾蹙了蹙眉,“不過他怎麼了?”
就連上次八裡寨二當家搶了他的錢,也沒聽他叫這麼慘啊。
撕心裂肺的哭嚎繼續傳過來。
僅是聽著都讓人心頭揪緊。
文瀾頓了頓,牽馬轉回,準備去看看。
文遇盤著小腿坐在板車上,兩手勾在一起,兩根大拇指慢悠悠的繞著圈。
他姐還是他姐,但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比如從前,她信奉人各有命,才懶得管這種閒事。
院牆那邊是驛館。
文瀾牽著小黑走到正門,正遇見程大山滿眼通紅的衝出來。
他衣衫上還有不少墨跡,手裡抓著兩張紙,麵上全是淚,根本看不見旁人,殺氣騰騰的衝向縣衙。
“恐怕是他家裡人出事了。”
文瀾看了眼驛館,程大山來這,應該是想給他夫人寫信的。
現在信沒寫成,他又……
“不好!”
文瀾眉毛一挑,跳上板車,順手一拍小黑屁股,“快走!”
小黑揚了揚頭,撒腿跑出去。
“姐,你要幫他?”文遇側頭問。
文瀾駕馬緊跟著發瘋的程大山,“怎麼著也算半個自己人,而且當初是我慫恿他對付孫成的!”
“那也是孫成做的惡。”文遇一攤手。
“所以……”文瀾齒間碾出殺意來,“我準備親自動手!”
驛館和縣衙相隔不遠。
程大山衝進縣衙,文瀾也把車停到了衙門前的空地上。
“孫成!!我殺了你!!”
裡頭毫不意外的傳出程大山的嘶吼,喊的太厲害,嗓子破音顯得愈加淒厲。
然後便是一片喧鬨聲。
文瀾坐在板車上,靜靜的等。
衙門裡肯定見不了血,不然縣令的老臉沒處擱。
“放開我!!他殺我妻!!我要他償命!!”
‘命’字悠長不絕,帶著無邊血色籠罩住眾人。
程大山困在重重疊疊的人群裡,所有人都抓著他,殺妻仇人就在眼前,可他一步也不能前進。
“讓我殺了他!!之後無論你們要殺要剮我都認!!”
他知道自己脫不開身,索性卸了力道,紅著眼去求縣令。
“你放他來!老子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孫成還有力氣,拚命地從人群中往上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