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人家特意囑咐了幾遍彆惹事。
盧新中聽完了前因後果,麵色一直很平靜。
“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擺手招來小吏,“這樣,長久,你帶其他人先回去,彆耽誤大家休息,至於你,我記得你有個女兒是吧……”
王氏怯怯的點頭。
“你女兒和你留下一起,什麼時候乾完什麼時候回去,其他人都走吧。”
文琴垂下眼,認命一般。
“官爺,天馬上要黑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在這荒郊野嶺可怎麼辦啊?”王氏哭喊著,好像受了多大冤屈一般。
張氏雖說嘴上厲害,但也沒想扔下她倆在這,主動道:“我一同留下吧。”
說完按住文瀾和衛雅,並不讓她們說話。
至於文遇,正掛在文瀾胳膊上打瞌睡,完全不想理人。
“都說完了?”
盧新中看了眼眾人。
王氏接觸到他的平靜的目光,心頭沒來由一緊。
“好,我也來說兩句。”
他目光陡然轉冷。
“你們是人犯!流放到這是讓你們乾活的,不是讓你們來跟我講條件!今兒個念在是第一天,我不跟你們計較,往後再有這種事,誰沒乾完誰自動留下,旁的人不許幫忙!聽明白了嗎?”
“明白!”叫長久的小吏第一個應道。
王氏還想再說話,文琴借著袖子遮擋,狠狠地捏了捏她的手。
回城的路很遠。
張氏到大院時,文德厚已經在了。
“曼娘呢?”
不止他問,文棋也探著頭往後看去,找了一圈沒找到,眼巴巴的盯著她。
“分給她的活沒乾完,讓人扣下了,阿琴在幫忙。”張氏道。
“那你們……”
“人家不讓我們幫,連阿琴留下都是法外開恩了。”張氏白了文德厚一眼,往屋子那邊走兩步,想了想還是沒忍住,“你們那邊怎麼樣?”
文德厚就勢坐在她跟前,也不顧乾淨了,拿袖子拂走邊上的土,又伸手拍了拍。
張氏撇了撇嘴,坐過去。
兩人說了今天的事,文德厚那邊明顯更累一些。
他們一整天都在山裡鑿石頭,鑿下一大塊來再運走,之後一點點修理成規整的方形石塊。
短短一天,父子三個的肩膀都腫了老高。
張氏稍稍一碰,文德厚就疼的嘶一聲。
“這也不是辦法,一會我縫些東西,你們墊在肩膀上,明天也能好受些。”
“有勞夫人。”文德厚鬆一口氣,見她臉色尚好,試探道:“曼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提也罷。”張氏擺了擺手。
文瀾從屋裡探出頭來,“還是我來說吧。”
也不等文德厚答應,她就擠在娘身邊,一五一十將今天二夫人偷懶不乾活,叫巡邏兵催了好幾回,還和人家爭執叫大家看了笑話的事全說了。
“照你這麼說,阿琴豈不是要乾一人多的活?她們有人接嗎?大晚上回來會不會遇到壞人?”文洵擔憂道。
“你問題太多了。”文瀾縮回頭,拎起旁邊的木盆,“爹娘,我去打水。”
她隻管將王氏做了什麼講明白,省的落在彆人眼裡好像她們在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