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快吧。”張氏想了想,“開張那天怎麼也要十幾二十斤毛線,十幾頂帽子,幾件衣服撐著。”
王氏一臉為難,“我倒是能帶著阿琴做,可我們娘倆平日還要顧著家裡吃飯的事兒,隻怕會做的慢些。”
文琴看了她娘一眼,想了想沒說話。
“有理,這樣,家中的吃食先挪到我和老爺那屋,你和阿琴專心做這個,可以嗎?”
王氏怯怯一福身,算是應下。
“還有什麼難處嗎?”張氏一個個看過去,見沒人說話,她又道:“行,那先這麼定了,以後有為難的隻管來找我。”
此事安排完,家裡徹底一個閒人都沒了。
哦,除了文遇。
他還賴在文瀾屋裡研究他的紡織機器。
文瀾和衛雅出門,王氏和文琴將灶房那一套東西都挪到主屋,而後一點點搓毛線。
此物做起來繁瑣。
半天才能搓出一小團。
王氏從一堆毛中站起來,略嫌棄的聞了聞身上的味兒,換了件衣服。
文琴看見,疑道:“娘,你要出去?”
“嗯,一會就回,你累了就歇著。”
她提起裙角,小心的邁過地上的毛,沒有被沾到。
出門,走兩步,進主屋。
“曼娘,有事?”
張氏正在清理鍋灶,見她過來,擦乾淨手,領人去裡屋坐。
“是有件事想求夫人。”她姿態放得很低,小心翼翼的。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張氏擺了擺手。
王氏小小的咽了口唾沫,問:“商鋪開起來之後總要個人管著,夫人想叫誰去?”
張氏臉上的笑停了停。
原來是為的這件事。
“曼娘想管這個鋪子?”她吹了吹粗陶碗裡的熱水,卻沒喝。
“我沒這個本事,哪裡敢妄想,就是阿琴,要是能跟在夫人身邊學點本事,約莫也夠她受用一輩子了,以後嫁人,也叫我少擔心些。”
張氏摩挲著熱乎的碗邊,沉吟了一會道:“阿琴願意的話便跟著吧,總歸也是家裡的生意,多個人看顧是好事。”
王氏聽明白她的意思,難得有分寸沒再多說。
家裡隻有張氏懂生意上的事,以後這鋪子歸誰,單看她願意教誰,此時讓文琴跟著,隻要她做的夠好,還是能拿到。
回屋,同女兒說完。
文琴蹙眉停住手,“娘,這事你怎麼不提前同我說一聲?”
“我同你說了,你能讓我去嗎?”
“我不想去,織坊賺了錢也是放到家裡,大娘又不會短了我們,為什麼要爭?”
“娘還不是為了你考慮?要不然我犯得上低聲下氣去求她?”王氏稍顯激動,“咱家現在這樣,你又是庶出,將來拿不出什麼像樣的嫁妝指不定就會遭夫家看輕,要是有個鋪子帶過去,你不是也有個倚仗?”
“要不是想給你掙間鋪子,娘辛辛苦苦的搓這些做什麼?”
王氏拈起一點毛,又嫌棄的扔到一邊。
文琴深吸了一口氣。
她垂下頭,默默咬住了牙。
根本不敢想大娘聽見那個要求後會怎樣想她。
大抵會覺得她不識好歹吧。
“娘不會害你的,你到時候就跟在她身邊好好學,到時候那鋪子離不了你,不就是你的了嗎?”
王氏去抓文琴的手,文琴冷眼看著,一下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