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投機,周華直接扭頭離開。
“爹,我覺得姑姑說的也有些道理,你是不是擔憂太過了。”周一道兒子從後邊出來。
周一道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道:“爹和你說過,整個黎山,不把誰放在眼裡都無所謂,萬萬不能忽視縣令。”
“是,兒子記下了。那…姑姑這個事兒…”
周一道長長的出了口氣。
“替我備份厚禮,明兒我親自去見那姑娘,要是還不行的話……”
他目光變得銳利了一些,“就和劉家斷乾淨。”
當年日子艱難,他和妹妹相依為命挺過來,這情分是重不假,但如今他有妻有子,一大家子都指著他,不可能因為妹妹把自家搭進去。
戲院稍顯慌張的經過前兩日後,已經能穩穩當當運行。
大家各司其職,有條不紊。
開張那日文瀾悍然出手,楚餘年露麵撐腰,就沒不長眼的客人再敢找茬。
剩下的小問題程大山完全可以帶人料理。
周一道上門賠罪時,柳夭夭正卸了戲裝準備休息。
二十來歲的姑娘洗去粉黛浮華,依舊婀娜多姿嫵媚動人,說起話來嬌嬌軟軟,像帶了甜膩的鉤子。
周一道不自覺放鬆了警惕。
卻在幾句之後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
“周老爺若是賞臉看個戲,夭夭不勝榮幸,若是為的這件事,還是請回吧。”
柳夭夭福身告退。
不遠處很快有人過來,將周一道連人帶一大堆禮物都請出了門外。
戲院裡傳出悠揚的管弦聲。
周一道提著堆東西歎了口長氣,深深看了眼黎山戲院精致的匾額。
柳夭夭在院裡,一直提著的精氣神鬆懈下來,抬手將半披在腦後的長發攏到前邊理了理。
她從前迎來送往,達官顯貴見過不少,卻從不敢這樣說話。
有路過的來問,叫那潑婦罵幾句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何苦揪住不放,平白給新東家找麻煩?
“罵的是我又不是你。”柳夭夭白了那人一眼,嗤笑道:“而且你懂個屁,我現在服軟了才是給二姑娘使絆子。”
“隻要周華不低頭,柳夭夭那邊不服軟,我就能名正言順的對付劉家,好歹也風光了幾年,裡邊應該有好用的賬房和管事。”文瀾和衛雅在劉家石廠附近的一家小店坐下。
“師出有名。”衛雅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那咱倆現在就殺進去?”
“……”文瀾:“先吃點東西吧。”
她扭頭招呼掌櫃的過來。
“二位客官要點什麼?”
“倆麻餅,兩碗熱湯。”文瀾將銅板放在桌沿上,等掌櫃的剛收到手裡,就問:“打聽個事兒,這旁邊的石廠還缺不缺人?給錢多不?我大哥正找活乾呢!”
掌櫃的將銅錢扔到肚子前邊的兜裡,瞥了眼外頭,道:“丫頭,我這麼說吧,你要是和你大哥有仇,就把他整到那裡邊乾活去。”
“啊?”文瀾一臉震驚,而後又露出了全人類八卦共用表情,“這話怎麼說的?”
“你等會兒啊。”
掌櫃的擺了擺手,去白棉被蓋著的笸籮裡拿出兩隻麻餅,又去後廚端了兩碗湯,一並端上來之後,才往自己的小凳上一坐,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