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守田喊了聲四嬸,在灶間忙活的一個女人直起腰來,揚起聲音應了句。
“她叫魚花,之前帶著一個孩子管她叫四嬸,後來我們流浪的時候那孩子病死了,就剩她自己,辦事很利落,人也可靠。”
“神女。”魚花過來,兩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一手拘謹的握住另一手的大拇指,不敢抬頭看人。
“手裡的活先放放,同我去一次北山。”
“哎…好,需要我乾什麼?”魚花顯得很激動,情不自禁的抬頭看了眼文瀾。
文瀾一笑,“做些小買賣,彆緊張。”
馬守田站在一邊看著,默默回想起程大山曾經跟他說過的話。
傳說文瀾初到黑市,就和那邊的人打了一架,還招惹了黑市的頭兒。
“我弟就拜托你們了。”
安頓好小蘿卜頭,叮囑他研究滑道的時候小心點,她不在掉下山去沒人撈他。
文遇對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表示自己不是弱智。
小黑太惹眼,文瀾沒帶它。
三人徒步到黑市花了不少時辰。
走過那道狹窄的山洞,黑市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鬨。
馬守田見什麼都新奇,然而跟在文瀾身邊,他想讓自己儘可能的顯得成熟穩重一些,於是挺直腰板,刻意將步伐邁的很勻稱,裝作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實則一路上已經偷偷瞥了兩側的攤位好幾眼。
魚花倒沒裝。
度過了最初的拘謹,她已經發現文瀾是個還算好說話的人,嘰嘰喳喳同她攀談了一路。
“老板。”這是路上文瀾交代他們的稱呼,“咱們在哪擺攤啊?”
文瀾正揣著手慢悠悠往前晃,時不時看看兩邊的東西,聽到魚花的提問嗯了一聲,正要交代此行目的,視野範圍內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人沒有穿他喜愛的青衫,而是一身赭紅色的袍子,領口一圈白毛,腰間用一根寬皮帶緊緊束住。
即便裝扮不像,可那肩那腰、那身量、那走路的姿態,明明和小郎中一個樣!
可他…不應該在黎山縣裡嗎?
多想無益。
文瀾快走幾步,剛要搭上對方肩膀,前頭那人忽然回身,精準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同樣材質的麵具泛著冷光,麵具後的那雙眼稍顯驚訝。
文瀾反手一轉,掙開他的束縛,兩人極快的對了一招。
“是你?”她蹙眉不悅。
這狗賊怎麼和小郎中有一樣的背影?簡直浪費她的感情!
“原來是你啊。”
和她不一樣,對方在短暫的驚訝過後,聲音稱得上是愉悅。
文瀾甚至可以想象,這賊子麵具後的嘴角已經輕浮的勾了起來。
但不幸的是,在她的想象中,那唇的形狀也像她的小郎中,粉粉潤潤……停!不可能!
她強行打斷自己。
慕容晏剛從黎山過來,正要去小樓,不成想竟會碰到文瀾。
她不是…在和駱山河學武嗎?
這狠心的女人,一去許多日,不僅騙他,連封信也不曾寄回過。
“認錯人了。”文瀾沒什麼誠意的抱拳道歉。
慕容晏看著她,雖然有麵具擋住了臉,但這並不妨礙他看到她原本的模樣。
七日未見。
他很想她。
“姑娘是將我認成誰了?心上人嗎?”屬於黑市九公子低沉的嗓音,輕佻又悅耳。
他想以文瀾的性格,必然不屑於藏著掖著,基本會實話實說,那他就可以再問一問,她是不是也有想念他。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