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不掛心,日子過的悠閒自在。
比起他倆,文德厚和文洵已經幾日不著家了。
這天清晨。
家裡人還在半夢半醒中,父子倆敲響了大門。
倆人一前一後,臉色蠟黃,眼底一大片青黑,腳步虛浮,活像兩隻癆病鬼。
張氏連忙將人扶了進來,又叫了文瀾和衛雅幫忙燒些熱水,自己去煮粥。
熱水燒好倒進澡桶時,文德厚已經倚著文洵睡著了。
文洵勉強撐著眼皮,眼睛緩慢的跟著衛雅挪動。
“知道的說在縣衙乾活,不知道的以為乾到地府去了呢。”張氏皺著眉頭抱怨,一手一個將父子倆推進屋泡澡,“彆睡死在裡頭。”
叮囑完,她想了想,又切了些肉末扔進鍋裡。
文瀾靠著衛雅,一下接一下的打哈欠。
“再這麼下去,你哥的身體怕是挺不住。”衛雅擔憂。
“放心吧,既然回來了,應該能休息一段。”文瀾隻聽說他們在籌備改革,重新核定田畝登記造冊,卻不知怎麼累成這樣。
但如今春耕在即,這個事想來要告一段落。
父子倆出來總算有了點人樣,草草喝了兩口粥,便各回各屋呼呼大睡起來,一直到黃昏時分才醒。
隔天縣衙就出了告示,叫黎山百姓來縣衙確認自家田地畝數位置。
隨之而來的,是重新定稅。
依照現行確認的土地,隻按畝數交春秋兩季稅,日後土地買賣務必到縣衙登記,及時更新田數。
原住民土地不變,去歲的流放犯人依舊按開荒時的土地分配,每年向縣衙繳納糧食,耕種三年後可轉為自有田產,按規矩交稅。
遷過來的流民按人頭平均分配公地耕種,也向縣衙繳糧。
同時鼓勵開荒,開墾荒地需在縣衙登記,第一個年頭無需交稅。
另有一些輔助之策不再贅述。
在春耕這頭等大事跟前,興建學堂和延長閉市時間這兩項便沒有那麼惹人注意。
……
黎山百姓鬨鬨吵吵的確認完土地,便拎著農具,踩著熹微晨光春耕了。
為這事忙的沒日沒夜的文德厚,睡了幾個大覺後又染了風寒,病歪歪的躺在家裡。
慕容晏來給看了,說是勞累過度,又著了涼,吃兩副藥休息幾天便無大礙。
提上藥箱,他沒急著走,而是到文瀾的小院前站了站。
門半掩著,隻能瞧見裡頭平整的石板地。
他敲了敲門,“文瀾。”
沒人應。
又等了一會兒,踢踢踏踏的聲音才由遠及近。
吱呀一聲,門扇拉開,露出文瀾的身形。
她一頭黑發用發帶簡單的綁在腦後,披著鬆鬆垮垮的外袍,半靠著門,乜斜倦眼道:“找我何事?”
“想你了,來看你。”
文瀾微微挑了挑眉梢,“你前兩日還爬過我家的牆頭。”
“可是被你打下去了。”慕容晏往窗前的碎石那兒看了一眼。
“沒事你走吧。”文瀾不再管他,撈著袍子回屋。
“等等!”
文遇倒騰著兩條小短腿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