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見麵,是在啟創附近。
下著雨,梁硯邶本以為,許笙已經離開,畢竟,印象中她是一個打完卡便離開的人。
意外,卻也合理。
想來,是因為最後他問的那句,“你電腦呢。”
那時,方瑞陽認錯的話語,猶在耳旁響起,“梁先生,我錯了。”
他是錯了。
錯在不該利用公司,給自己謀人情關係。
錯在不該讓一個本就待不長的實習生,參加那樣級彆的項目。
最後,方瑞陽說:“其實,她還算不錯的,一直跟著這個項目,後續也沒有遲到過。”
他以為,許笙沒在會議上,被梁先生挑出錯誤,便算及格。
但,實際上這場彙報,離梁硯邶心中預期,相差甚遠。
他要的是出色的彙報,而不是僅僅的不出錯。隻要足夠多的努力,錯誤率便可降低。
但要完成得出色,能力與心血,缺一不可。
梁硯邶冷淡出聲,“我記得我曾經說過,下不為例。”
方瑞陽求饒,“梁先生,我真的知道錯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但梁硯邶處事,向來是看旁人做了什麼。
他起身,不打算繼續聽他狡辯,機會他已經給過了,沒把握住,是方瑞陽自己的事。
末了,方瑞陽許是真的怕了,“今日過後,她就會離開,往後再也不會出現在啟創。”
不會再出現,便意味著再無見麵的可能。
挺好。
可走出會議室,見到許笙撐著傘,在攔出租車時,他還是喊了停車。
總歸往後不會再見了。
他貪戀地看著車窗外頭的身影,那樣的纖細、單薄。
但他依舊沒有載她一程的打算。
見色起意,這樣的詞,不該出現在他的字典當中。
直到漸漸看不見她的身影,他才出聲。
座駕很快啟動,“轟”的一聲,方向與許笙相反,越開越遠,他的心似乎揪了一下。
不痛。
無任何不適。
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
梁硯邶回過神,他視線掃向木樁般的林助理,淡淡出聲,“五年內,你有什麼印象深刻的時刻嗎?”
這樣的問題,有些突兀。
林助理仔細回想,並不覺得,有什麼是讓他印象深刻的。
正糾結如何回答,卻發現梁先生已然起身離去,似乎,並不需要他的回答。
隻是,梁先生離去了,接下來的行程,該怎麼辦。
頭痛。
瘋狂,超載。
梁硯邶回去的時候,許笙輸了一局,正準備喝檸檬水。
見到這個時辰,梁硯邶出現在棋牌室,隨口道:“你怎麼回來了。”
沒彆的意思,隻是好奇。
梁硯邶淡淡吩咐,“先出去。”
這話自然不是與夫人所說,從港城來的女傭,有自知之明。
退下。
許笙悠悠看了眼梁硯邶,輕聲道:“怎麼了?”
最好有事。
平日裡無聊慣了的梁夫人,好不容易,尋到彆的玩法,現如今,她心中對打牌的熱度,是十分的。
更彆論,她才輸了一局。
正想扳回一城。
梁硯邶開口,“我跟你玩。”
也不是不行,但兩個人,怎麼玩?
許笙提議,“那我再去喊兩人進來。”
“不必,我們下棋。”
“圍棋和象棋,我都不會。”
這話並非推托。
她是真無興趣。
梁硯邶啟唇,“那便下五子棋。”說著已經去取。
許笙總不好,繼續說不會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