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真相大白後,蘇瑾雖貴為大梁公主,卻依舊難掩心中哀傷。每日在東宮之中,看著那曾經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時常陷入沉思,往昔的痛苦回憶如影隨形,讓她夜不能寐。
這日,蘇瑾獨自在花園中踱步,蕭煜尋了過來,見她眉間緊蹙,心疼不已,輕聲喚道:“瑾兒,你又在傷懷了,莫要讓過往一直羈絆住自己呀。”
蘇瑾抬眸,眼中滿是苦澀:“哥哥,雖如今真相已明,可我一想到父親含冤而死,心中便如刀絞般疼痛,那往昔的仇恨,又怎能輕易釋懷呢?”
蕭煜上前握住她的手,目光堅定:“瑾兒,丞相已被囚於大牢,待父皇下旨,定能讓他受到應有的懲處,為蘇大人報仇雪恨,你且寬心些。”
蘇瑾微微點頭,可心底那股愁緒卻依舊縈繞不散。
幾日後,朝堂之上風雲突變。邊疆傳來急報,敵軍來犯,勢如破竹,已連下數城。皇帝龍顏大怒,卻又愁於朝中大將或年邁體弱,或另有要務,一時竟無人可掛帥出征。
丞相在獄中聽聞此事,心生一計,暗中買通獄卒,傳信給親信,讓其在朝堂上舉薦太子蕭煜出征,妄圖借敵軍之手除了蕭煜,好再尋機會反撲。
那親信依言上奏:“陛下,如今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若能掛帥出征,定能擊退敵軍,揚我大梁國威啊!”
皇帝麵露猶豫之色,看向蕭煜。蕭煜深知此時家國危難,挺身而出:“父皇,兒臣願往,定不辱使命,保我大梁山河無恙。”
蘇瑾得知此事,心急如焚,趕忙跑去蕭煜的宮殿,一見到他便急切說道:“哥哥,那邊疆戰事凶險萬分,你怎能輕易應下呀,萬一有個好歹,叫我如何是好?”
蕭煜看著她擔憂的模樣,心中一暖,卻故作輕鬆笑道:“瑾兒,我身為大梁太子,自當為家國分憂,你莫要擔心,我定會平安歸來。”
蘇瑾眼眶泛紅,拉著他的衣袖不肯鬆開:“哥哥,我好不容易才尋回親人,我怕……我怕這一去,便再也見不到你了。”
蕭煜輕輕拭去她臉頰的淚水,柔聲道:“傻丫頭,莫要哭了,我答應你,定會活著回來,你且在宮中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凱旋。”
出征那日,蘇瑾站在城樓上,望著蕭煜率兵遠去的背影,淚濕衣衫,心中默默祈禱著他能平安無事。
蕭煜這一去,便是數月。起初還時有書信傳來,告知蘇瑾軍中戰況,可後來,書信竟斷了,蘇瑾心急如焚,每日都守在宮門處,盼著有蕭煜的消息傳來。
一日,宮中突然傳來消息,說前線兵敗,太子生死未卜。蘇瑾聽聞,隻覺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她強撐著身子,跑去求見皇帝:“父皇,兒臣懇請您讓我去前線尋哥哥,我實在放心不下呀。”
皇帝看著她憔悴又堅定的模樣,長歎一聲:“瑾兒,那前線如今亂作一團,太危險了,朕怎能讓你前去涉險啊。”
蘇瑾“撲通”一聲跪下,淚流滿麵:“父皇,哥哥生死不明,我若不去,這心便永遠難安啊,求您成全兒臣吧。”
皇帝拗不過她,終是應允了。蘇瑾即刻收拾行囊,帶著幾個親信,快馬加鞭趕往邊疆。
一路上,蘇瑾心急如焚,日夜兼程,風餐露宿,卻絲毫不敢停歇。待趕到軍中營地,隻見一片狼藉,殘兵敗將皆麵露頹色。
蘇瑾抓住一個士兵問道:“太子殿下何在?”
那士兵回道:“回公主殿下,那日敵軍突襲,殿下為了掩護我們撤退,陷入了敵軍重圍,後來……後來便沒了蹤跡,我們找了許久,也未曾尋到啊。”
蘇瑾隻覺五雷轟頂,絕望地癱坐在地,喃喃自語:“哥哥,你怎能拋下我一人……”
她不顧眾人阻攔,執意要去那交戰之地尋找蕭煜。在一片荒郊野外,蘇瑾終於發現了蕭煜的佩劍,劍身染血,周邊還有打鬥過的痕跡。
蘇瑾抱緊那佩劍,放聲大哭:“哥哥,你說過會回來的,你怎能失約啊……”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蘇瑾抬眸望去,隻見一隊人馬疾馳而來,為首之人竟是蕭煜,隻是他滿身血汙,麵色蒼白,卻在看到蘇瑾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瑾兒,你怎會在此?”蕭煜虛弱地問道。
蘇瑾飛奔過去,撲進他懷裡,泣不成聲:“哥哥,我以為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蕭煜輕撫她的發絲,強撐著笑道:“傻丫頭,我答應過你,怎會食言呢,隻是受了些傷,被困在此處罷了。”
蘇瑾看著他的傷勢,心急如焚,趕忙喚人來為他醫治。待蕭煜傷勢稍緩,蘇瑾才得知,原來那日蕭煜陷入重圍後,拚死突圍,卻不慎跌落山穀,幸得一獵戶所救,這才撿回一條命,隻是因傷重難以趕回營地。
經此一事,兩人深知彼此在心中的分量,感情愈發深厚,可那暗中覬覦大梁江山的勢力卻並未罷休,依舊在暗中謀劃著更大的陰謀,而蘇瑾與蕭煜,又將如何應對這未知的危險,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自那日蕭煜重傷歸來,蘇瑾日夜守在他的床榻前,寸步不離。她親手為他煎藥,小心翼翼地喂他服下,生怕他再有任何閃失。蕭煜雖傷勢沉重,但每每看到蘇瑾那憔悴的麵容,心中便湧起一陣酸楚與憐惜。
“瑾兒,你不必如此辛苦,去歇息吧。”蕭煜輕聲勸道,聲音虛弱卻溫柔。
蘇瑾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堅定:“哥哥,你為我、為大梁受了這麼多苦,我怎能安心去歇息?我要親眼看著你好起來。”
蕭煜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尖冰涼卻帶著一絲溫暖:“瑾兒,你總是這樣倔強。”
蘇瑾低下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哥哥,你答應過我,會平安回來的。可你差點……差點就……”她說不下去,聲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