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月十七日，林氏通過開曼群島的空殼公司……”她故意停頓，看著第一排林董的喉結猛地滾動，“向東南亞某實驗室轉賬時，似乎不小心把石墨烯炸彈的采購清單也夾在了電子合同裡。”銀灰色u盤在她指間轉出殘影，大屏幕上突然蹦出卡通河馬吞吃文件的動畫。
滿場哄笑中，白靜姝漫不經心地點開某個加密文件夾。
當三維建模的炸彈結構圖與林氏智能家電的設計圖嚴絲合縫重疊時，後排記者們的相機閃光燈突然此起彼伏地炸成一片星海。
“順便提醒各位，購買林氏最新款智能冰箱時……”她突然轉身衝著直播鏡頭眨眼，“記得檢查冷凍室第三層抽屜的磁吸裝置——畢竟誰也不想在取冰淇淋時觸發微型電磁脈衝（e）對吧？”
二樓包廂的防彈玻璃後，薑澤宇的定製袖扣在陰影中閃過冷光。
他看著那個在鎂光燈下談笑自若的姑娘，忽然想起昨夜無人機監控畫麵裡——她赤腳踩在波斯地毯上拚接證據鏈時，發梢還沾著巧克力碎屑的稚氣模樣。
“薑總，要切斷直播信號嗎？”助理捧著平板的手在發抖。
“把林氏股票做空比例再調高15。”薑澤宇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鎖屏上是半小時前收到的匿名消息：【多謝顏文字無人機，回禮請查收a3區第七排座位】。
當他低頭看向會場時，正撞見白靜姝對著他的方向比了個開槍的手勢，櫻唇輕啟模擬子彈出膛的擬聲詞。
散場時的人潮像被驚散的魚群，白靜姝在簽到處慢條斯理地調整珍珠耳釘。
當熟悉的雪鬆香混著薄荷氣息侵入安全距離時，她故意把簽字筆掉落在對方定製皮鞋旁。
“薑總也來領紀念品？”她彎腰時露出後頸的鳳凰紋身貼，金紅色尾羽沒入絲綢襯衫的領口，“可惜林董走得急，沒來得及給他發最佳反派獎的獎杯。”
薑澤宇用鞋尖將鋼筆撥到她裙擺邊，突然發現筆帽上刻著極小的顏文字表情。
他蹲下身的姿勢像極了中世紀騎士授勳，修長手指捏著鋼筆遞過來時，袖口露出半截黑色編織手繩——正是上周被無人機群絞碎的那條領帶的改造品。
“白小姐的無人機操作課學費……”他在人聲鼎沸中壓低嗓音，指腹擦過她掌心時留下顆薄荷糖，“建議從如何避開軍用級雷達開始教起。”
兩人站在自動販售機的霓虹光影裡，就著罐裝咖啡討論區塊鏈漏洞的模樣，像極了頂尖學府的優等生在自習室較勁。
白靜姝把空易拉罐捏出棱角分明的折痕，突然用它接住從天花板通風口飄落的銀杏葉。
“薑氏新研發的物流無人機……”她在葉片背麵描出個笑臉，“如果采用分形算法規劃航線，電池損耗率能降低7。”
薑澤宇的瞳孔微微收縮。
這個數據與他今晨才拿到手的實驗報告相差不足03，而此刻白靜姝正用口紅在餐巾紙上推導演算公式，數字間還穿插著q版小貓爪印。
當會展中心穹頂的智能玻璃開始模擬星空時，白靜姝腕表突然響起《植物大戰僵屍》的警報音。
她對著虛空做了個扯耳機線的動作，轉身時發梢掃過薑澤宇的定製領針：“大哥催我回家吃蛋糕了，薑總要來當蠟燭吹滅器嗎？”
薑家繼承人二十六年來首次怔在原地，直到那抹丁香紫的裙擺徹底消失在旋轉門後，才驚覺自己竟認真考慮了三秒這個提議。
白家老宅的露天庭院飄著機甜膩的香氣，白沐陽把慶功蛋糕做成了服務器機房的造型。
當白靜姝切開“主機箱”巧克力外殼時，爆漿草莓醬順著蛋糕刀滴落在股權轉讓書上。
“小妹切蛋糕都比林董簽對賭協議利落。”白逸塵用鋼筆尾端接住墜落的草莓，突然發現筆尖不知何時被換成了貓爪形狀。
全息投影在泳池水麵鋪開慶賀彈幕，白宇軒操控的無人機正往香檳塔裡空投跳跳糖。
白靜姝蜷在吊籃藤椅裡啃泡芙，忽然朝著梧桐樹陰影處扔出顆裹著金箔的榛子：“二哥的婚禮請柬文件夾加密方式太老套了。”她看著樹梢驚起的雀鳥輕笑，“下次試試用我的生辰八字當密鑰？”
夜風裹挾著主宅傳來的鋼琴聲，白逸塵擦拭金絲眼鏡的動作突然停頓。
他望著小妹手腕上多出的編織手繩，想起監控畫麵裡薑澤宇蹲身時繃緊的西裝褶皺，喉結動了動終究沒說話。
淩晨兩點，白靜姝赤腳溜進地下酒窖。
當她踮腳去夠頂層那瓶1990年波特酒時，後頸突然貼上冰涼金屬。
白宇軒的機械臂從通風管垂下，鉗著醒酒器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藏在《楚辭》裡的納米芯片……上麵的星圖倒過來看像什麼？”
酒液注入水晶杯的聲響中，全息投影在橡木桶表麵浮現出模糊的建築輪廓。
白靜姝蘸著酒漬在桶麵畫圈，某個加密文件夾突然在酒窖控製係統彈出提示窗——正是新能源車項目的核心數據庫。
“大哥今早收到匿名舉報信……”白宇軒把核桃仁擺成問號形狀，“說咱們的電池供應商在玩化學元素周期表消消樂。”
白靜姝突然用杯底壓碎核桃，琥珀色酒液在吧台蜿蜒成芯片線路圖的形狀。
月光透過氣窗鐵欄在地麵烙下條形碼似的陰影，她對著其中某道陰影舉起酒杯，投影在牆上的剪影恰好是半枚振翅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