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當白靜姝裹著霧霾藍緞麵禮服出現在洲際酒店旋轉門前，薑澤宇正將鎏金袖扣調整至與穹頂水晶燈相同的375度角。
他轉身時，禮服駁領上暗繡的電路圖紋路恰好承接了天際最後一抹暮色。
“薑總提前兩小時清場了頂層停機坪。”侍應生躬身遞來嵌著光伏電池的請柬，“說要確保白小姐的銀河耳墜能接收到仙女座星雲的光。”
宴會廳穹頂的納米材料正模擬出電離層極光，白靜姝的高跟鞋尖剛觸到星雲地毯，十二台機械侍酒師突然齊刷刷轉向她的方位。
薑澤宇接過兩杯氤氳著液氮冷霧的雞尾酒，杯壁凝露在他虎口的舊傷疤上劃出蜿蜒的光痕。
“東南角那位戴翡翠胸針的女士，”他俯身時雪鬆香蓋過了香檳塔的甜膩，“上個月收購了七家動力電池回收企業。”
白靜姝腕間手繩突然迸濺出冰藍火花，智能纖維感應到薑澤宇西服內袋裡的石墨烯芯片正在發熱。
她假借整理裙擺俯身，蕾絲手套拂過對方褲腳時，藏在指甲蓋裡的微型掃描儀已讀取了芯片部分數據。
“白小姐對切爾西晶鑽這麼感興趣？”薑澤宇突然扣住她欲撤回的手腕，拇指狀似無意地摩挲過手繩內側的防偽編碼，“不如直接問我。”
弦樂隊恰在此時切換成圓舞曲節奏，男人掌心覆上她後腰的瞬間，禮服內置的溫控係統突然紊亂。
白靜姝盯著他領針上跳動的量子點微光，恍惚想起昨夜白宇軒破解的加密郵件——薑氏集團秘密實驗室的能耗曲線，與白氏研發中心停電事故的時間完美重合。
旋轉到第三圈時，薑澤宇突然帶著她偏離既定舞步。
鑲滿光纖的裙擺掃過智能地磚，觸發隱藏的全息投影。
二十七個星係的模擬運行軌跡在他們腳下鋪展開，獵戶座星雲的紅光漫過男人滾動的喉結。
“這是薑氏新開發的宇宙沙盤係統。”他帶著她踩爆一顆虛擬超新星，迸濺的數據流在空中拚出鳳凰圖騰，“需要真正的涅槃者才能激活核心算法。”
白靜姝後頸忽然刺痛，彆在發間的鉑金簪子傳來輕微震動——這是白逸塵設計的警報器在提醒她磁場異常。
她借著旋身動作瞥向露台，發現十七樓觀景望遠鏡不知何時全部對準了這個方位。
“薑總的宇宙裡，”她指尖劃過對方後頸的仿生皮膚接縫處，“藏著多少顆定時脈衝星？”
午夜鐘聲敲響時，白靜姝獨自站在酒店頂層的透明廊橋上。
薑澤宇留在她鎖骨間的餘溫尚未消散，智能手繩卻開始持續發出低頻震動——這是白宇軒設置的緊急信號，說明半小時前截獲的加密數據流出現了異常波動。
她將銀河耳墜貼近廊橋玻璃，利用鑽石切麵折射原理窺見底層停車場的情況。
五輛改裝過的特斯拉cybertruck正呈扇形包圍電梯口，車頂的激光雷達全部處於激活狀態。
“大小姐的星空觀測結束了？”白逸塵的聲音突然從防火通道傳來，他手裡轉著那支本該彆在白靜姝發間的鉑金簪子，簪頭鑲嵌的量子芯片還在冒著焦糊味的青煙。
白靜姝倚著消防栓笑起來，霧霾藍裙擺蹭上了牆麵的納米塗層。
當她把偷錄的芯片數據導入腕表時，全息投影突然閃出薑氏集團實驗室的立體模型，某個標著“涅槃計劃”的紅色區域正在規律脈動，頻率與她手繩的熒光閃爍完全同步。
月光穿透雲層時，白靜姝站在淋浴間看智能纖維在蒸汽中舒展成數據網格。
薑澤宇最後那個克製的晚安吻還烙在耳後，而白宇軒剛剛發來的解密文件顯示，薑氏集團收購的三家空殼公司，竟與白家二叔在開曼群島注冊的離岸賬戶存在資金往來。
她伸手抹開鏡麵水霧，望著鎖骨處未褪的鎏金光暈——那是薑澤宇領針上的量子點塗料，此刻正隨著她的脈搏明暗變幻。
更衣架上，霧霾藍禮服的內襯裡，某個用熱敏墨水繪製的方程式正在緩慢顯形，看起來像是某種新型電池的能量密度計算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