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璃沒有回答,她舉起法杖,暗紫色的魔力包裹凝聚成劍。我注意到她的右眼已經完全被星軌占據,魔紋已經蔓延到了臉頰。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歉意,隨即化作一道殘影飛向高處的北極星。
兩精靈的身影在空中交錯,銀箭與魔法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北極星展現出了令人震驚的綜合能力,她的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星光的軌跡,仿佛在夜空中起舞。碧藍的眼眸中倒映著星璃的身影,手中的長弓時而化作利劍,時而變回弓弩,攻守轉換行雲流水之間。
“星隕!“北極星突然躍至高空,長弓拉滿,一支由純粹星光凝聚的箭矢直指星璃。箭矢離弦瞬間,整片夜空仿佛都暗淡無光,所有的星光都彙聚在這一箭之中。
星璃不閃不避,魔劍橫在胸前,暗紫色的魔力形成漩渦。我感覺到體內的魔力再次被抽取,一陣眩暈感襲來。在這時,我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星璃的魔劍崩碎成渣,化作無數星光,與北極星的箭矢融為一體。
“這是星輝共鳴?“北極星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不可能,被深淵侵蝕的你,怎麼可能還能使用精靈族最高階的魔法!“
星璃的身影在星光中若隱若現,她的聲音空靈而遙遠:“姐姐,你不明白深淵之種不是詛咒,而是要一種保護。“
北極星碧藍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又恢複了淩厲:“無論是什麼,今天都必須結束!“她雙手合十,額間的星月紋章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星月同行!“
整片夜空仿佛都被點亮了,熒光與星光交織成網,向雙方籠罩而來。星璃卻露出了釋然的微笑,她回頭看向我,嘴唇輕啟:“對不起“
就在這時,我掌心的印記劇烈發燙,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湧遍全身。我明白了,這才是因果律真正的力量——不是改變結果,而是創造可能。
”無事發生!“
北極星碧藍的眼眸突然閃過一絲精光,她敏銳地捕捉到了星璃抽取魔力時,我與她之間那若有若無的能量紐帶。“原來如此,“她優雅地落在一處斷垣上,長弓斜指地麵,“原來她這力量都基於你。你才是本體。“
星璃的臉色驟變,下意識地擋在我身前。但北極星已經看穿了一切,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難怪你能在深淵侵蝕下保持理智,星璃。你找到了一個完美的魔力容器。“
我感覺到北極星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她額間的星月紋章突然綻放出璀璨的銀光。她的身形開始發生變化——銀發無風自動,逐漸染上星輝般的色彩;碧藍的眼眸中浮現出古老的符文;輕甲上的紋路活了過來,化作流動的星光。
“既然這樣,“北極星的聲音變得空靈而威嚴,“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精靈王繼承人的力量。“
她高舉長弓,夜空中的星辰仿佛都在響應她的召喚。我驚訝地發現,她的身影開始分裂——不,是召喚出了四個與她氣息相似的存在。
“介紹下,“北極星的聲音回蕩在夜空中,“這是我的隊友們——炎之勇者拉夏、冰之賢者莉莉娜娜、大地守護者六神庵、風之遊客溫迪。“
四位元素中的勇者從星光中走出,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強大的元素力波動。星璃的臉色變得蒼白,她顯然認出了這些元素英雄。
“姐姐是100百年前封印影魔的小隊勇者“星璃喃喃道,“原來姐姐你一直“
“沒錯,“北極星的長弓已經完全化作星光,“我從未真正離開異環。而現在,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五位勇者的力量在空中交織,形成了一張巨大的元素之網。星璃咬緊下唇,魔紋開始劇烈閃爍。我知道,這是她準備拚死一搏的征兆。
就在這時,我掌心的印記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陌生的記憶湧入腦海——原來因果律的真正力量,不是改變結果,而是創造可能。
“星璃,“我輕聲呼喚。“把你的魔力全部給我。“她驚吼到。在危急關頭,我不再光顧她,真正的決定,我毫不猶豫的釋放自己。這一次,不是抽取,而是完全給予。
星璃的身體突然僵直,她銀白的長發無風自動,跳在空中狂亂地舞動。我感覺到她剛才壓在我胸口的後背變得滾燙,魔紋如同活物般從她身上剝離,轉而纏繞上我的左小手臂上。恐怖如斯。
“林淵“她的聲音開始扭曲,帶著金屬般的回響,“快走“
但已經來不及了。她的身體開始膨脹,法袍在恐怖的力量下撕裂。原本端正絕美的容顏開始扭曲,紫羅蘭色的左眼完全被星軌占據,右眼則變成了純粹的深淵。她的皮膚變得慘白如骨,魔紋在其上勾勒出詭秘的圖騰。
星璃的身形不斷拔高,很快就超過了鐘樓的高度。她的長發瘋狂生長,如同銀色的瀑布般垂落,每一根發絲都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破碎的法袍下,是令人窒息的曲線——巨大的身軀非但沒有顯得臃腫,反而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美感。她腰腹肌肉看著不可思議,與誇張的胸臀曲線形成強烈對比,但這美感中卻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妹妹!“北極星的聲音中第一次出現了驚慌,“快停下!“
但星璃——或者說魔皇——已經聽不到了。她的背後張開了一對由純粹魔力構成的翅膀,每一片羽毛都是一顆跳動的星辰。她的手指變得修長尖銳,指甲如同金剛石般發著光澤。
“啊——“她仰頭發出一聲尖嘯,聲波震碎了周圍的建築。我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威壓,那是來自深淵的力量,是會逐漸成長為毀滅世界的力量。
北極星和她的隊友們立刻擺出戰鬥姿態,但即便是這些元素勇者,在麵對覺醒的魔皇時也不禁露出凝重之色。
魔皇低下頭,星軌與深淵交織的眼眸鎖定了我。她的聲音如同千萬個聲音疊加:“林淵殺了我“
我這才明白,這才是真正的深淵之種——不是詛咒,也不是饋贈,而是一個注定要毀滅世界的存在。而星璃,這個我一直想要保護的女孩,就是這個世界存載的容器。
我握緊古銀匕首,感受著它傳來的冰涼觸感。星璃——不,現在應該稱她為魔皇後——正用那雙星軌與深淵交織的眼眸注視著我。她的目光中帶著懇求,也帶著解脫。
“對不起,“我輕聲說,“但我答應過要改寫這個結局。“
匕首刺入她心臟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我看到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看到北極星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看到周圍的時空開始扭曲。
然後,一切歸於黑暗。
“喂,發什麼呆呢?“
我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星璃·夜歌——不是魔皇,而是魔法學院時期的她——正歪著頭看我。她穿著星月紋飾黑色法袍,銀白的長發紮成利落的馬尾,紫羅蘭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這裡是魔法學院的圖書館?我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那裡沒有咒印,沒有印記,隻有一本翻開的《基礎魔法理論》。
“你在看這種書啊,“星璃湊過來,我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月桂香,“要不要我教你點高級的?“
我感覺心跳漏了一拍。在原來的時間線裡,這一幕確實發生過,但當時的我因為太過緊張,隻是結結巴巴地說了句“不用了“,笑著匆匆逃走了。那時的我,一個連最基礎的魔能點火都放不好的普通新生,怎麼會接受學院天之驕子的指導?
但現在
“好啊,不過你得從最基礎的教起。“
星璃愣了一下,隨即露出驚喜的笑容:“真的?我還以為你會像其他人一樣躲著我呢。“她在我對麵坐下,隨手一揮,一本厚重的魔法書就飄了過來,連帶著紙筆和法杖。
我看著她熟練地畫的符籙,心中五味雜陳。誰能想到,這個被所有人仰望的天之驕子,會在未來背負如此沉重的命運?現在的她,隻是一個喜歡捉弄人的天才少女,會因為有人願意接受她的指導而開心。
“你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星璃突然說,她的目光中帶著探究。我回答道:“怎麼?”“明明魔力波動弱,卻一點都不怕我。““我看到了,它在晃動。”
我笑了笑:“為什麼要怕你呀?“
“因為我是那個星璃·夜歌啊!“她誇張地語氣嘟著嘴但隨後小聲道,“但所有人都覺得我駭人,不怎麼和我說話。是因為我是精靈嗎?”
”額。應該,不是吧。“
“那是為什麼?”
我看著眼前這個鮮活靈動的少女,突然明白了什麼。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星璃——不是高高在上的天才,不是背負世界的精靈,當時隻是一個渴望正常交流的少女。
“我很希望有人和我說話。“我靦腆笑著說到。“我們做夥伴吧。“
星璃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這一刻,我暗暗發誓,一定要改變那個既定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