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寂靜後,霍北煜冷笑,“這招還沒用膩?”
這幾年,溫念鬨了無數次離婚。
可哪次真的離了?
不出三天就會屁顛顛地回來,繼續低眉順眼當他的霍太太。
“溫念,彆指望我哄你,拿離婚這種事威脅我這種蠢事,你不膩我都煩了。”
溫念垂眸,“我沒指望,而且這種蠢事是最後一次了,東西我明天來搬,離婚協議記得發我。”
她扔下這話,轉身離開。
沒有狠狠地摔門,而是溫柔的替霍北煜關上了房門。
真正的離開,本來就不是大吵大鬨,而是悄無聲息的消失。
溫念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不見。
霍北煜垂眸,看著地上支離破碎的蛋糕,暗炙的眸湧著複雜浪潮。
他陡然煩躁,抬起腳踹向蛋糕,飛濺得滿牆都是。
……
喬以眉外國出差,溫念沒地方去,就隨便找了個酒店休息。
她極度認床,腦震蕩的惡心感又陣陣襲來,翻來覆去地根本睡不著。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備注是媽媽。
陡然看見這兩個字,溫念有片刻恍惚。
她十二歲那年父親車禍身亡,母親李新春轉頭改嫁喻家二房,她就成了個拖油瓶,被李新春送去寄宿學校,寒暑假也隻是租個房子讓她自己住,一年到頭,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成年之後,更是連電話都寥寥無幾。
突然深夜打過來,溫念有點受寵若驚。
接通電話,那頭聲音尖銳刺耳,“溫念,你不在醫院?”
“不在,”溫念回答,心裡漾過一抹漣漪,“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是知道她車禍的事情,所以來關心她嗎?
下一瞬,溫念被劈頭蓋臉一通罵。
“我為什麼問,你心裡不清楚嗎?溫念,你到底想乾什麼,喻甜出車禍,你連獻血都不肯,知不知道我在喻家過得有多如履薄冰,你得罪她,是想讓我去死嗎?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李新春的話如利刺,根根深紮溫念的心臟,讓她的呼吸都在痛。
而李新春還在繼續說。
“溫念,我求求你懂點事吧,當初你明知道喻甜喜歡霍北煜,卻還故意設套逼著霍北煜娶你,因為這件事我在喻家伏低做小到現在,見到大房一家連頭都不敢抬,如果今天喻甜真因為你死了,我也可以從喻家滾蛋了,你想讓我死,大可以直接從天台把我推下去,彆彎彎繞繞害我!”
溫念扯了扯嘴角,垂下睫毛遮住眸底的光。
她知道李新春在喻家過得不好,畢竟喻家二房無權無勢,就靠著喻老爺子每年八位數的生活費度日,而喻家大房掌控全部,膝下獨女喻甜,更是受儘寵愛。
李新春想在喻家生活,不免要對喻甜也低頭。
可是——
“媽,”溫念聲音透著幾分嘶啞,“我也在這場車禍裡,而且,你明知道,當年那場所謂的設計,我也是受害者。”
李新春很不耐煩,“我不想聽這些,你在車禍裡,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說明傷得並不嚴重,完全有能力給喻甜輸血的,而你就因為想和霍北煜慪氣,就故意離開,溫念,你這種吸引霍北煜注意的手段,真的很拙劣!
還有,你能嫁給霍北煜是意外沒錯,但你現在深得霍老爺子寵愛,壓得霍北煜沒辦法和你離婚,這還不夠嗎?”
溫念慘白一笑。
這件事她解釋很多次了,可是,從來沒有人信。
在所有人眼中,她都是個用儘手段討好老爺子,借著這個靠山穩坐霍太太寶座的惡毒女人罷了。
“你現在就過來和喻甜道歉……算了,還是明天吧,很晚了,喻甜也要休息的,明早九點,過來的時候帶上早餐,喻甜牛奶過敏,彆買奶製品,還有,你過來的時候不許穿太好看,畢竟你是來道……”
溫念聽不下去了,直接掛斷了電話。
李新春立馬又打過來,可她沒接。
幾分鐘後,李新春改發短信。
【跟你說的都聽清了嗎,明早九點準時過來,彆讓我在喻家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