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溫念的腦子裡炸開了鍋。
電話那頭陳新春還在哭喊,隨即是響亮的耳光和男人的咒罵,“吵死了,把嘴給我閉上,不然就給你縫上!”
也不知道是被打怕了還是被打暈了,陳新春真的沒再發出聲音。
溫念攥住手機的那隻手用力到發白,強行壓著擂鼓似的心跳,“欠你們錢還你們就是,不許動她!”
對方短促地吹了個口哨,“行,攏共是一千零十八萬,給你抹個零,一千萬。”
一千萬?!
溫念被這個數字驚得眼底發黑,“她乾什麼了,能欠這麼多?”
以往陳新春的確揮金如土,但畢竟每年喻家給的生活費也就七位數,攏共不到一千萬,陳新春便也隻能在範圍內買點奢侈品。
陡然欠了這麼多錢,著實嚇了溫念一跳。
“乾什麼了,讓你媽親自跟你說吧!”
一陣悉悉索索聲後,電話被遞回陳新春耳旁,但她說話的聲音已經含糊不清,好像大舌頭似的。
“念念……我、我也布知道這玩意兒這麼厲害,我開始還贏了不少呢,後來就……全賠光了,我拿不出錢,他們說,如果不還錢,就挖我的器官抵債,念念,你一定要幫我啊!”
儘管說得含糊不清,但溫念還是聽明白了。
陳新春是去賭了。
而且聽她的描述,十有八九是被人盯上,故意下了套!
溫念用力地掐了掐掌心,以疼痛來讓自己冷靜下來,“好,這件事情可以解決,但在這之前,彆再動她一根汗毛,另外,我要見她。”
電話那頭換回了男人陰測測的笑,“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哪能壞了規矩啊。”
言下之意,在沒拿到這一千萬之前,是不可能讓溫念見到陳新春的。
溫念語氣也很強硬,“沒見到人,怎麼證明這事是真的,又怎麼能讓我相信,你們沒有傷害我媽?”
萬一交了錢卻還是撕票了,怎麼辦?
“放心,我們求財,可不乾要進去踩縫紉機的蠢事。”對方頓了頓,再次開口,“再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好歹也是喻家二夫人,平時不受待見,真要是死了,喻家顧及名聲,也得追查到底,對我有害無益啊。”
聽見這話,溫念的心又是狠狠往下沉了沉。
連陳新春的身份都打探得一清二楚,怕是連後手也都備好了。
不掏錢,是救不回陳新春的。
儘管陳新春平日裡對她態度淡淡,但真在生死關頭,溫念的心還是無法做到冷漠殘酷。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地理清腦子裡的思緒,開口問道,“這筆錢,我可以給你,但這畢竟不是小數目,我得湊一下。”
“可以。”對方倒是答應得爽快,“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要是湊不夠,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陳新春也急切又含糊不清地催促,“念念,你一定要湊夠這筆錢啊,你要救我,念念,我養了你二十幾年,你不能看著我去死!”
哢擦——
不等溫念回應,電話已經被無情地掛斷了,隻剩下忙音,似雜亂的鼓聲,一遍遍敲在溫念的心口上。
“念念,出什麼事情了?”陸逾白眼神中染著關切,“是需要錢嗎,你可以找我……”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溫念給打斷了,“沒事的陸總,隻是一點小事,我自己能解決的,就不麻煩你了。”
一千萬,著實不是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