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回和園時,客廳裡隻剩下霍北煜一人。
沒開燈,但窗外皎潔的月光映照下,溫念還是看見了地上狼藉一片。
霍北煜背身站在窗前,旁邊的煙灰缸裡已經堆滿了煙頭,空氣中是經久不散的嗆鼻煙味。
溫念聞著這味道有點頭暈,往後退了兩步才開口,“屠夫人走了?”
“嗯。”霍北煜又拿出一根煙,夾在指縫中,聲音裡透著沙啞。
溫念點頭,轉身朝著玄關走。
換鞋拿包,動作一氣嗬成。
手已經摸上門把準備出去,聽見身後霍北煜發問,“你不問問現在什麼情況嗎?”
溫念停下動作,背對著霍北煜,“還用得著問嗎,答案顯而易見啊。”
霍北煜和屠嵐肯定是鬨得不歡而散,不過屠嵐是敗了那一方,才會從和園離開。
既然屠嵐走了,那她也沒必要留在和園和霍北煜裝什麼恩愛夫妻。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溫念說著,直接邁步往外走。
結果腳剛邁出去,外麵便轟隆一聲雷響,隨即傾盆大雨兜頭而下,將溫念的腳逼回了玄關裡。
這麼大的雨,她也沒車,就這樣走出去,淋成落湯雞都是小事,就怕會因此感冒發燒。
溫念想了想,在玄關處找雨傘。
翻了一通,卻什麼都沒找到。
“之前我放在玄關的那幾把雨傘呢,怎麼都沒看見。”溫念問保姆。
保姆一臉歉意,“前幾天換新鞋櫃的時候忘記收拾出來,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已經連舊鞋櫃一起給扔了,新的我還沒買回來呢。”
頓了頓,又看向溫念,“太太,要不然你晚上就留下來吧,我看這場大雨應該要下一整晚呢,下得又很大,就算撐傘也會弄得滿身潮氣,很容易生病的。”
溫念用力地抿了一下紅唇,而後斬釘截鐵拒絕,“不了,我記得倉庫裡還有上次花圃剩下的透明塑料膜,你去拿給我吧。”
沒有傘,頂著這個也照樣能回家。
“啊?”保姆詫異,“可是那個透明膜是用過的,上麵還沾了不少泥巴,會弄臟太太你衣服的。”
溫念微笑,“沒關係,你找出來給我就行。”
衣服而已,回家換新的不就好了?
勸不住溫念,保姆隻能聽話地朝著倉庫走去。
霍北煜卻抬步走向溫念,步伐又快又急,身上帶著無法忽視的暗黑氣息。
不等溫念反應過來,他已經伸出手,直接將溫念圈在了臂膀裡頭,身後就是玄關櫃,根本無法逃離半分。
“霍北煜,你乾什麼?”溫念大驚,下意識地以為他想乾什麼。
但霍北煜什麼都沒做,隻是打開了她身後的玄關櫃,然後從裡麵掏出一把鑰匙,丟給她,“以後這車歸你了。”
溫念低頭掃了眼那把車鑰匙,阿斯頓馬丁,價格兩百多萬,並不是便宜貨色。
可霍北煜卻風輕雲淡地說,這車以後歸她了。
可他們現在不是在鬨離婚嗎,給她錢讓她配合在爺爺麵前演戲尚且說得過去,現在送車是為什麼?
溫念心裡湧過無數念頭,嘴上拒絕,“不用了,淋一場雨而已,死不了的。”
她連霍北煜的人都不要了,又怎麼可能在乎一輛車。
霍北煜語氣比她更冷,“不想要也拿著,霍太太的位置都坐了,一輛車而已,你不敢開?”
這話說得隱喻,但溫念還是聽懂了。
霍北煜的意思是,她現在還是霍太太,如果不想被彆人看出端倪,就最好要端出霍太太該有的身段和逼格。
至於彆人是誰,不言而喻。
溫念嘴角扯了扯,沒再說話,攥著那把鑰匙從彆墅裡頭往車庫走。
坐上那輛阿斯頓馬丁的駕駛座時,摸著方向盤,溫念才自嘲地笑出聲。
她還以為霍北煜對她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情,所以才想給她這輛車呢。
原來,也不過是想在屠嵐麵前繼續偽裝出恩愛夫妻的假相而已。
霍太太這個身份,真的好假!
可就是這麼一個虛假的身份,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