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心口漏風的那個位置仿佛出現了一隻滾燙的手,狠狠揪住她,讓她難以喘息。
最後的那點自欺欺人都被粉碎個乾淨。
是霍北煜,真的是霍北煜。
她愛了五年的男人,居然對她做這種事情!
溫念覺得自己真是可笑,花了五年時間,吃了那麼多教訓,才終於看清麵前的這個男人。
好在,現在也不晚!
她抿著唇,壓下眉眼間升起的那點難過,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輕點,回複了一個好字。
這次對方很痛快,彙款之後,便給溫念發了個療養院的地址,讓她去接人。
那所療養院位於海城鄉下,位置偏遠,溫念油門踩到底,也花了三個小時才抵達。
到地方後,填完了手續,護工領著她去接人。
帶路的時候,護工委婉提醒她,“你媽媽現在情緒不是很穩定,可能會有點怕人,肯定和你之前認識的不太一樣了。”
溫念深吸一口氣,儘可能在心裡做好準備,可等見到陳新春的那一刻,還是感覺心臟被狠狠蟄了。
那麼喜歡奢侈品,總愛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寶氣的陳新春,如今穿著陳舊泛白的藍白條紋病號服,頭發亂糟糟像雞窩,蹲在角落了,正用手抓著米飯吃,糊得滿臉都是。
那張保養精致的臉蛋也已經不複從前,眼窩深陷,顴骨突出,眼神更是黯淡無神。
即便以前鬨了無數矛盾,但看著這樣的陳新春,溫念說不心痛是假的。
她快步走上前,想將陳新春給拉起來。
可手還沒碰上去,陳新春就嚇得大喊大叫起來,兩隻手往後推攘,眼神從黯淡變得驚恐起來。
溫念險些被她推倒,好在身後護工及時伸手給扶住了。
陳新春還在大喊大叫,甚至想跑,但腳腕被拴在了病床架子上,她隻能原地打轉。
溫念又試探著喊了她幾句,但陳新春根本不回應,隻是大喊大叫,要不然就是抱著頭縮在角落喊自己再也不敢了。
“病人經曆了很可怕的事情,已經形成心理創傷了,現在無法和外界正常交流的。”護工說道。
大概是之前也有過這樣的病人,但被家裡人遺棄了,護工又趕緊補充道,“不過你彆擔心,隻要積極治療,也是可以治好的。”
溫念表情的確犯難。
倒不是嫌棄陳新春,而是想到這樣的陳新春,是不可能帶回喻家的。
喻老爺子可以容忍一個整日揮霍無度的兒媳婦,就絕對不可能讓一個瘋子來當兒媳婦的。
沒辦法,溫念隻能聯係了一個海城郊區的私人心理治療院,將陳新春送了過去。
這一路上陳新春已經和她有點熟悉了,雖然仍舊認不出她,但起碼能乖乖聽話拉著她的衣角不鬆開。
溫念把她送到門口,拍著她的手背安撫,“媽,你先在這裡好好養病,等我搜集到證據,有能力為你討回公道的時候,就新仇舊賬一起都算清楚。”
陳新春根本聽不懂這話,隻是緊緊拽著溫念的衣角,直到不得不鬆開的時候。她便再次大喊大叫起來,“不要不要,彆走,救我,求求你!”
明明人都不認識了,但求救的念頭卻還刻在骨子裡。
溫念轉身不看她,仰頭強忍著才沒掉眼淚。
收拾好情緒後,溫念才重新發動了車子,朝著喻家的方向去。
陳新春這段時間不能回家,她幫忙找個合適的理由,免得被喻家懷疑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