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林愣在原地看著她逐漸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片刻後才咋舌搖頭,“居然這麼窮,三兩都嫌多。”
阮玉薇回到食肆的時候,桌椅板凳都已經收拾好了,還有一些摔壞的被堆在門口。
小福正躺在兩張拚湊起來的桌子上呼呼大睡。
她將回來時順手買的燒雞放在小福的頭邊,小福吧唧了下嘴,然後翻了個身。
片刻後,似乎睡夢中的小福察覺了不對,睜眼翻身坐了起來。
阮玉薇拍了拍桌子上的燒雞,“全都收拾好了,謝謝你小福,這燒雞給你。”
小福自從幫阮姐姐開始乾活兒,他已經吃了一個月的豬肉,從一開始吃得滿臉流油,到現在見到豬肉就有點犯怵。
這會見到一隻香噴噴的燒雞,他原本不太餓的肚子,都開始咕咕亂叫。
小福捧著燒雞跳下桌子,“姐姐,我可以帶一半兒回去和爺爺一起吃嗎。”
阮玉薇淺淺地扯出一抹笑,“你都帶回去吧,讓寶樹和石頭也嘗嘗。”
“誒!謝謝姐姐!”小福立刻笑眯起了眼來,說完他提著燒雞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姐姐,等會兒晚上我再來幫你扛肉!”
“今天不要錢了,這就是工錢!”小福晃了晃手裡的燒雞,然後飛快地跑得沒影兒了。
*
嘉元公主走的時候,焦陽滿頭都是汗。
目送公主的儀仗離開,他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轉頭看到陸大人麵無表情的樣子,隻能在心中腹誹,陸大人有家底兒,父親是冠軍侯,外公是顧太傅,姨母是貴妃,大人是不怕公主的責難。
但是他怕啊!
公主府那案子,他們除了詢問府中的下人,其他人一律無法盤查。
一樁奸殺案,還發生在公主府,哪個下人有這膽子?
這答案不是呼之欲出嗎。
正因為是塊兒燙手山芋,京兆府這才迫不及待得移交給大理寺了。
焦陽歎氣剛想轉身進去,就聽到旁邊人清冷的嗓音,“焦大人。”
陸讓看著對麵食肆已經收拾得七七八八,“讓呂青山問問,衙門裡有沒有人看到誰砸了食肆。”
“是。”焦陽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對麵,阮玉薇正一個人拎著鐵錘修理破損的桌椅。
“阮娘子一個人來京不容易,聽說是尋親沒找到,好不容易憑手藝開了家食肆,還被砸了。”
“尋親?”陸讓看了一眼焦陽,“著人問問,她要尋的親叫什麼。”
“我早就問了。”焦陽歎了一口氣,“阮娘子說她已經尋到地方,可惜已經人去樓空。”
“也是個苦命人,好不容易謀個生,不僅被流言所傷,還被人砸了鋪子。”
焦陽的話剛落音,原本站在他前麵的陸讓已經抬步朝對麵的鋪子走去了。
“誒?大人……”
焦陽剛想問大人去哪兒的時候,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了他的腦袋。
隻見他笑得怪異,眉毛還挑了挑,“哦——”
這時馬紹仁走出大門就看到焦陽還站在台階上張望著,“公主都走了,焦大人還在翹首以盼呢。”
焦陽回過神,一把拉住越過他就要朝對麵走去的馬大人,“誒!乾嘛去。”
馬紹仁指了指對麵,“阮娘子不是要做拐賣案的證人嗎,叫她錄口供。”
“不急不急!”焦陽一把攬過馬紹仁的肩,“等會兒去,先去陪我看看公主府那案子的卷宗。”
“誒!——”
猝不及防,馬紹仁又被拽了回去。
焦陽跨過門檻之際,還回頭看了一眼。
陸大人,屬下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