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生,衣衫雖然隻是一身月色書生裝,但是他腰間的玉佩價值不菲,就是比陸大人身上的那塊兒都要水潤,還有頭上的發帶上一顆拇指大小的珍珠。
其富貴程度,一點兒也不亞於今日見到的公主。
阮玉薇退後了一步,“公子,小女子開店謀生,沒有桌椅如何招待客人。”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沒有公道尚可以活,沒有桌椅,無以為生。”
李昭林指著她的扇子,頓了兩頓,然後慢慢收了回來。
他還以為上午見到這女子時,是推脫他的說辭,沒想到是真的沒錢。
“那、那你尋回了公道,賠償了桌椅,不就不用花這二十兩了。”
阮玉薇覺得好笑,還真是富家公子,不知人間疾苦,“公子,就算尋回了公道,那人卻是個比我還要窮酸的人,拿不住賠償我桌椅的錢,到頭來還是要我自己買,我豈不是多花了三兩。”
“那……那你平白被人砸了鋪子,不是吃了啞巴虧?”
阮玉薇看了眼京兆府的方向,“大約,這就是老人說的,吃虧是福。”
李昭林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然後輕嗤了一聲,“那就不是一個東西,不用理會。”
阮玉薇點點頭,“對,不用理會,所以,也不需要請公子做狀師了。”
說罷,她繞開他,推起她借來的獨輪車,這車是朱哥拉豬的車,她得儘快還回去,朱哥下午還要拉一趟。
李昭林看著阮玉薇纖薄的背影,今天是最後的期限了,他再沒打贏一個官司,他爹就要抓他回去讀書了。
他牙一咬,大不了就不賺她的錢了!到時候他自己拿五兩銀混過去!
想到這兒,他又追了上去,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側,“姑娘,我不要你錢!我幫你打這個官司!”
“咱們不能平白地叫人欺負了!就算不能賠錢,讓衙門打他十個板子也能一解心頭之恨!”
阮玉薇有些惱了,這些公子哥實在閒得沒事,不應該去吃喝玩樂嗎!
“公子,我不需要,您去找彆人吧!”
李昭林“啪”地打開扇子,開始苦口婆心,“姑娘,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你忍讓一次,你能忍讓十次嗎?你現在有二十兩買桌椅,你還能有二百兩買桌椅嗎?”
阮玉薇不再說話,隻是再次加快了腳步。
當她腳步生風地回到食肆的時候,李昭林也跟著她喘著氣地走過來了!
他說得嗓子都快冒煙了,她不僅沒有鬆口,還越走越快!他差點兒就跟不上了!
“我說你這小娘子,本公子說了這麼久,都不要錢了,你怎麼還這麼不識好歹!”
阮玉薇抬起袖子擦了下腦門的汗,“公子,小店招牌,鹵辣腸,都是每天買的新鮮大腸做的,小女子請公子吃,不要錢。”
豬大腸……
李昭林麵露嫌惡之色,“這種汙穢之物,本公子才不吃!”
阮玉薇目光灼灼,“公子怎麼能這麼說,都不收你錢了,怎麼還這麼不識好歹。”
“你!……”李昭林瞬間反應了過來,這是將他的話還給他了。
他輕嗬了一聲,“你這小娘子,倒是固執得很。”
阮玉薇也懶得再同他多言,“公子回吧,這種小地方不是公子待的。”
“阮娘子。”
阮玉薇回頭就看到,陸讓帶著石嬸兒站在門口。
她的嘴剛張開,一旁李昭林就已經化折扇為武器衝上去了。
“陸讓!我說過,見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